東郊兵營。
所有兵種都集結,組成方陣嚴陣以待。
就連炊事班都出來站隊迎接傳說中的嘉禾公主。
季羽卿在大帳中穿上盔甲,站在人群最前邊。
整個軍營隻有他一人著白甲,我仿佛又看見那日火光漫天,他一身白甲,為了我闖京城。
我一人在大帳中來回轉圈,坐立不安。
尋思著當初給他說什麼了,讓他心甘情願進了大牢。
紅色步輦在軍營外停下,嘉禾公主被人扶著,踩著別人的脊背下來。
她身邊攙扶著的,赫然是路竹軒。
這小子是發現我攀不上了,就直接去當麵首曲線救國了?
全軍下跪行禮,季羽卿隻彎了腰。
嘉禾公主淡漠掃一眼,眼睛直盯季羽卿:
“季小將軍,這兵操練的不錯,不過這人······你就調教太差了。”
季羽卿拱手,不明所以。
不過看到她身邊的路竹軒,也能猜到一二。
“公主請明示。”
“與奚挽玉退婚,本宮可保將軍府不死。”
我在大帳內偷聽得一愣,果然與我有關係。
這輩子路竹軒沒抓到我的人,隻能以將軍府要挾季羽卿。
季羽卿禮都不行了。
原本就比嘉禾公主高一頭,此刻俯視著她。
頭頂的冠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末將與阿玉的婚約往上說,乃是先皇指腹,憑公主和我,都做不了主。”
嘉禾公主眼睛一眯,看向路竹軒。
路竹軒明顯沒想到這婚約還有這麼一層,也愣了一下。
畢竟我當時為了能和這個蠢貨在一起,退婚退得太幹脆。
所有的壓力說奚府與季羽卿一人承擔,讓他以為就是個普通的婚約。
在嘉禾公主的凝視下,他倒是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嘉禾公主冷哼一聲:
“跪下,從沒有人能這般俯視本宮。”
季羽卿挺著腰板不動。
嘉禾公主眼中升起被冒犯的怒火,但看著季羽卿的眼神越發感興趣:
“將軍府拿你沒辦法,那奚挽玉呢?”
“你已半日不在她身邊,怕是不知,本宮早已將她軟禁在大牢。”
“若你跟本宮走,本宮還能讓你與她再見一麵。”
季羽卿垂在身側的手捏緊,臉上閃過一絲嗜血。
哪怕他將已我妥善安置,卻還是不敢確定我是否真的安全。
別人隨便一句,他都要自己親眼看見我才放心。
我看著他彎下腰行了一禮:
“不要動阿玉,末將願隨公主走一趟。”
傻子!
嘉禾公主興趣更濃,路竹軒看在眼裏,眼中的嫉妒和陰狠都要藏不住。
公主轉身,我眼看他上前一步準備跟上。
顧不得這麼多了,這若去了就是大牢鞭刑伺候啊。
我衝出大帳:
“季羽卿——”
這幾人都愣怔,季羽卿很快張開雙臂接住我。
我臉埋在他脖頸,咬了一口:
“他們讓你去你就去,你傻不傻?”
他眉宇溫潤,不見剛剛的嗜血之氣:
“事關於你,看一眼我才能放心。”
我心裏一窒,再次為上輩子眼瞎狠狠傷了他的心而難過。
抱緊他,恨不得融進他的懷裏。
但總有人煞風景。
“季小將軍,什麼時候北涼的營規規定,女子可進兵營了?!”
轉頭。
對上嘉禾公主陰沉的臉,和路竹軒想殺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