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時過境遷

那天的場景徐婭曆曆在目。

當那個沉重的消息從徐婭媽媽口裏艱難吐出後，一直神經緊繃的顧玉霞徹底崩潰了。

沒人能體會，這消息對她來說是多麼致命的一個打擊。

她的雙唇抖得說不出話，渾身癱軟著往地上滑，明明那樣單薄的軀體，卻沉得像千斤重。

「我要給那個混蛋打電話。」

「我要問問他，他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他為什麼沒有看好我的女兒。」

她怒氣衝衝，抖著手，熟稔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叫的電話是空號…」

「沒關係，我去他家找。」

她從地上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進到衛生間。

顧玉霞擰開水龍頭，仔細的將臉上的淚痕和鼻涕洗幹淨，又對著鏡子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下，開門就走。徐婭和媽媽怕她衝動，也跟著一起出了門。

五年，於顧玉霞來說是每一天都如同一年般漫長的歲月煎熬，但於田海濤來說，這五年卻是充滿了日新月異更迭變換的五年。他攤上了國家的好政策並牢牢把握住了，五年的時間他不光換了房，連公司都有了獨立的辦公樓。

顧玉霞一行三人好一頓打聽，才終於打聽到田海濤新房子的位置。

是一棟氣派的獨棟別墅。

顧玉霞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女的，看著三十不到的年紀，脆生生的像夏日地頭上新鮮的黃瓜。

她挺著尖尖的肚子，自稱是田海濤老婆。

「你們找誰？」

她打量著衣著樸素的三人，語氣冷的像冰。

顧玉霞身形一頓，臉色蒼白如紙，她盯著對方尖尖的肚子，渾身篩糠一樣哆嗦起來。

還是徐婭媽媽開了口：

「我們找田海濤，他在家嗎？」

「不在，出差了，你們找他什麼事？」

「找他算賬！」

一直沉默不語的顧玉霞突然一聲怒吼。

她猛烈地推搡著那個女人，試圖強行闖入：

「田海濤，你個王八蛋，你給我出來！」

女人被推搡的差點倒地，她雙手死死把住門框，才堪堪穩住自己。

「周媽，周媽…」

一個戴著圍裙的女人急匆匆地跑來，手中的鍋鏟像守護神一樣舉在胸前，將大肚子女人護在自己的屏障之下：

「太太，太太，沒嚇著您吧？」

「快報警！」

門口鄰居保安恰如其時的趕了過來。為了保住飯碗，他好話說盡，那大肚子女人才終於鬆口不作報警處理，徐婭三人才得以脫身。

從別墅回來，顧玉霞一路無語。

「顧阿姨不會有事吧？」

徐婭用口型問她媽。

徐婭媽不知如何回答，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徐婭媽媽給了徐婭一張錢，讓她去樓下超市買些酒，再去小飯館打包幾個菜。

酒菜擺上桌，徐婭媽媽一直陪著喝到下半夜，顧玉霞才又哭出來。

她揪著自己的頭發，罵自己是傻瓜。

「姐啊，姐。」

她拉著徐婭媽媽的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你信我嗎？」

「我說我沒殺人，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