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次日,飯桌之上,所有人都在。
娘終於開誠布公,談及我和蕭景硯的婚約。
我淡漠地吞下湯圓,看向娘,“母親,如果讓我嫁給他,我寧願去死!”
哢嚓——
蕭景硯捏斷了筷子,顧不得受傷的手,狼狽離席。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家人麵前失態。
6
我接受了娘的建議,去女校。
隻因女校是住校製,我不用再日日見蕭景硯。
可事不如願。
父母找院長提出讓我走讀,還讓蕭景硯每日車接車送。
但我們還保持著見麵不說話、說話不過“嗯”的傳統。
直到某天,我被一群街頭小流氓圍住。
他們腆著一張張色 欲熏心的臉,時不時上下覷著我,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緊緊抿著唇,攥緊手裏的木棍......
下一秒,蕭景硯出現了。
他伸手抄過我手中的木棍,衝著那群小流氓揮了過去。
我驚魂未定,等我回過神的時候,麵前已經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人。
他抬手護我,卻不料身後突然站起一人向他襲來,蕭景硯扛了一棍,扭頭將那人踹出好遠。
我傻在原地,被他推搡著上車。
車上,蕭景硯一臉淡漠地處理傷口。
隔著幾寸,他斂眉擦掉指尖灰塵,靠近抹掉我的淚。
“程溫,你果真是千金小姐,嬌弱得跟花一樣。”
我冷不丁地瑟縮一下,奇怪的感覺一閃而過。
......
下車後,我拽住他的衣角,“謝謝。”
他愣了片刻,扶住我,“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該照顧好你。”
後來,母親告訴我,蕭家祖訓:一生得一妻,白首不分離。
他保護我,是他的使命。
見我呆在那裏。母親笑嗬嗬地拍我頭,“怎麼不提你那新式自由愛情?”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7
因為蕭景硯是保護我受的傷,所以,母親讓我照顧他。
作為回報,我去了,但好像沒有必要。
蕭景硯當著我的麵,麻利地單手換藥,纏繃帶的速度靈活。
母親在門口咳咳兩聲,我忙慌地跑過去搶他繃帶。
“表哥,表哥,我來。”
手觸及他緊實的臂膀,縮了一下,低頭是大半敞露的胸肌。
第一次看到,我還沒回過神,蕭景硯就冷戳戳地把衣服攬上。
活像是在防著我。
我惱羞成怒,“就你身上兩點肉,誰稀罕看!”
蕭景硯不悅,拽住我的胳膊,“你還看了誰?”
我撇撇嘴就是不說。
每日換藥,我都被母親勒令來幫他,從最開始的陌生到熟練。
蕭景硯緊繃著的身子也開始放鬆。
某日,我的發梢掠過他的腰腹,他繃緊了嘴角,“程大小姐,這頭發留了挺久?”
我得意昂頭,又聽到他嘲諷,“可惜,程小姐不怎麼會梳頭發。”
“母親說,女人的發得丈夫梳才好看!”
話自然而然出口,蕭景硯歪頭盯著我看。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程溫,不跑,我以後給你梳。”
蕭景硯的話追著我,反而刺激我逃得更快。
8
照顧他的這幾日,發生了一件大事。
我被朋友出賣了。
那日,眼見蕭景硯傷好得差不多,我得了空,出門籌謀動員會,卻聽到關於我的風言風語。
等跑到女校,裏麵炸成一鍋粥。
“她啊?在我們麵前說新式多好,結果自己還不是接受了包辦婚姻!”
不明所以的好事者嬉笑著大肆宣傳,說得繪聲繪色。
一進門,好友拉扯我,“程溫,別聽他們說的那些!”
對麵的女子見到我,也毫不示弱,叉腰繼續大聲道,“我舅舅就住在她們家對麵!他都看到了,那男人都住進她家了。”
“就是啊,就她搞特殊不住校。每天都是她那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來接她下學呢!好多人都看到了。”
旁邊還有人點頭附和著。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麵對逐漸離譜的謠言,我羞憤地高聲解釋,“那是我表哥。我和他,絕無可能!”
下一秒,錯過人群,我看到蕭景硯平靜地站在遠處,不知聽了多久。
我追過去時,他早不見蹤影。
9
蕭景硯生氣了。
他不和我說話,不跟我吃飯,不陪我讀書,直到我攔住他。
他居高臨下,一板一眼:“程溫,你真的不想嫁給我?”
低頭間,眼裏卻有一瞬而逝的脆弱。
這樣一個劍眉星目、鼻挺唇薄,身材幹練有度,體貼入微的男人。
我以為我會心平氣和地哄他。
可躁動不安的心對上他的雙眼,卻徹底慌了神。
“對,不想!非常不想!”
“誰願意嫁給一個剛認識的人!”
我理直氣壯地哼氣逃走。
之前我也不是沒有把他氣急過,耐心哄哄就是了。
蕭景硯向來溫柔,對我格外好,隻要我去道歉,他就會屁顛屁顛地回來陪我。
可等我再去找他,他屋內一空,娘看了我一眼搖搖頭。
“囡囡,蕭景硯回去了。”
“他說,既是父母婚約,你不願便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