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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一指地下躺滿一地的屍首：「你要向他們謝罪，你與他們來往過密，他們身上沾染了你的龍氣。龍族善迷人心智，我和王爺可不想哪天睡夢中被人一劍穿心！」

我心中了然，本以為身上那件掩蓋龍氣的衣衫能掩飾身份，卻不知，我給秦昭的那顆藥，與我密切來往的這些奴仆，都是一根根無形的線索，草蛇灰線，在尋龍人的利目下，我的身份終究無可遁形。

我眼中猩紅一片，勉力抬起胳膊向著崔師怒罵道：「我認識你，就是你帶人進龍首山，殺了我的族人們，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崔師一愣，突然笑了：「為什麼？我崔家從上古時代起便世代牧龍，你龍族身上雖然隻有真龍稀薄血脈，但也是龍。你們於我，便如同雞鴨於農家一般，隻是家養的牲口。我想怎麼殺你們，就怎麼殺你們！」

我一指躺在地上的奴仆們：「可他們是人，身上並無龍族血脈，為何你也如此殘忍？」

崔師看向身邊的秦昭，嗤笑了一聲，仿佛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這些螻蟻百姓，還不如你龍族有用呢，對我們來說，他們連牲口都不如！」

他和秦昭的笑聲如同鬼魅般纏繞著我，尖利刻骨，直插腦髓。

我捂著耳朵，尖聲叫道：「所以，這就是你如跗骨之蛆，整整追蹤我五年的原因？

我躲在龍首山的時候，你不放過我，帶著紫衣衛士滿山滿野地找我，過了幾天，又換了一批金甲衛士，逼得我幾天不敢睡覺；

我躲在市鎮的時候，你不放過我，滿鎮去問我的下落，還把如何辨別龍氣的方法告訴衙役們，逼得我如過街老鼠般到處逃竄；

我躲在京城的時候，你還是不放過我，身上掛著那麼多王府的令牌，還有宮中令牌，不管我藏身哪個府邸，你都能找侍衛們翻個底朝天，逼得我實在無路可去，隻能投身廬陵王府，日日如履薄冰！

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私欲，為了你能重溫牧龍世家無上權柄的私欲！」

我的聲音嘶啞，如同鬼哭。崔師見我狼狽，更是胸中暢快。

他舉起手中一柄尖錐往我鎖骨刺來：「不錯，今日，就讓你嘗嘗這百年未曾見血的鎖龍錐，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