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已經過了正午,喃月出了汗,黏糊糊的。聊楚打了一盆水,放在院子中。
“姑娘落落汗,再擦擦身子,晚上我去灶房燒水,姑娘再洗一洗。”
“別忙了,快坐下。”喃月見聊楚一腦門的汗,趕忙招呼她過來。
聊楚應了一聲,坐了過來。喃月打著團扇,聊楚接過,一麵扇著,一麵用帕子擦汗。
喃月道:“今兒晚上我還要跟著空淨出去,若是有人問我去哪了,你便說空淨師太找我過去有事。”
“不行,不許去。”聊楚放下團扇,轉過身去,背對著喃月,“姑娘要是有什麼事,我也不用活了。”
喃月笑道:“你不常說你家姑娘聰慧過人嗎?如今怎麼還不放心了?”
聊楚轉過身來,“上次姑娘出去做什麼還沒告訴我,今兒又要出去,有什麼事,是我不能替姑娘做的?”
喃月拉過聊楚的手,“我不是說要拿到空淨將常能賣給馮媽媽的證據嘛,今兒說不定就能拿到。”
聊楚道:“我去拿,姑娘在屋裏等著就是了。”
喃月頭靠在聊楚的肩膀上,“上次我跟著空淨到了一個小院,你找不到。好聊楚,常能還等著我們去救呢,等我今兒得了準信,我全都告訴你。”
聊楚手用力摳著床沿,“姑娘......”
喃月坐直身體,將食指抵在聊楚嘴邊,“好了,你再多說,我可就生氣了。”
聊楚嘟著嘴,“那姑娘可得小心行事,若是...若是您不回來,我就找跟繩子吊死在這兒!”
“哎呦,傻聊楚,你在佛祖地方說這種話,不怕佛祖生氣?”喃月掐了把聊楚的臉頰。
“佛祖要是生氣,我就說,都是姑娘害的。”
“好你個聊楚,敢跟佛祖說我的壞話。”喃月撲到聊楚身上去搔她癢。
“哈哈哈,哈哈哈,好姑娘,我錯了,不說,不說就是了”
喃月這才起身,聊楚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
黃昏的夕陽將青山古寺籠罩在橙紅色的光華下,將最後一位香客送到正殿門外,小師父們都趕去齋堂吃晚飯。
喃月和聊楚吃過飯便回了黃梅院,黃梅院中的黃梅樹也被夕陽染成了金黃色,花朵染了金,越發燦爛。
喃月在聊楚的千叮嚀萬囑咐當中出了門,穿過寺院後身北邊長廊,來到空淨師太的竹樊院對麵的涼亭處,涼亭裏有一處石雕圓棋桌,喃月蹲在那下麵。
天色漸晚,起了風,吹散了最後一絲悶熱,樹葉沙沙,蟬鳴知知。
“吱呀~”
喃月偷偷望過去,空淨背著那個包袱,左看看又看看,走去院牆處。喃月剛起身,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又退回到棋桌下。
定睛一看,從竹樊院外麵的銀杏樹上下來一個穿著藏青色尼姑服的人。
隻見那人小跑幾步,跟在空淨後麵從暗門走了出去。
喃月猶豫還要不要跟上去,情況有變化,被發現的概率就大,自己這個身體還是個孩子如何與空淨鬥?但若那人與自己一般,是要找空淨做壞事的證據,不小心被捉住,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