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物種大多挺欠。
莊銘猶數男人中的極品。
自幼便仗著自己的美貌同我呼來喝去,年幼時我還有點傻氣,顛顛兒跟在他身後,他說東我絕不敢往西,現在年紀大了,到底看透莊銘的套路,自然不會任他拿捏。
話說回來,我是莊銘的情人,是他的主治醫生,還是他的同學兼病友。
莊銘以前住我對門,因而我同莊銘自小便認識。
莊銘這妖精從小就生得好看,白白淨淨的像女娃娃。
他小時候生得好,我在不知事的時候曾有幾年真當他是女孩子,在要同他拜把子被他嫌棄後,我同他掐過不少次架。
上了小學,我賄賂他幫我寫作業,喂了他不少冰棍,害他吃壞肚子進了醫院,我年紀小,以為他要死了,大半夜哭天搶地趴病床上同他嚎。
他嫌我丟人,我剛起了聲,他便將我拉扯到床上,連同被子將我們倆兜頭蓋臉地罩住,死命捂住我的嘴。
我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奶香味兒,忘了他故作凶狠地威脅了我什麼,就隻是扒拉著他不肯放手了。
小孩子的喜歡向來沒什麼理由。
直到被子掀開,我抱著他抬頭看他的臉,少年人睫毛濃長,琥珀色的眸子就這麼看著我,哪怕滿眼的嫌棄,我心底暗歎一聲“妖精”後,便也莫名喜歡上了。
那時候都還幼稚,所謂的喜歡也就是將他到嘴的冰棍吞進自己肚子裏,再順便將往他身邊湊的小姑娘都轟走。
我罵他是盤絲洞裏吸人精氣的蜘蛛精,他罵我是童話故事裏的老巫婆。
後來初中校慶那年,班上也當真排了出話劇,莊銘演睡美人,我演詛咒他的女巫。
我這角色是被他給推薦上去的,他迫於壓力去扮公主,心下不忿得很,以至於還不忘把我給拉下水。
那次話劇也算轟動,莊銘之所以能演睡美人,無非是他生得美,美到男女莫辨的程度。
於是當舞台上的燈光鋪灑下來的那一刻,本該是王子去將睡美人給吻醒的,結果躺在床上沉睡的美人被一身黑袍的巫婆給吻了。
我搶了王子的白玫瑰,順帶在王子將要登台時將人給踹了下去。
之前排練的時候這場吻戲本來是王子俯身懸空假吻,被我這一鬧倒成了真。
這事兒鬧得挺大,老師懷疑我同莊銘早戀,叫了家長。
來的人不是我爸,是我那惡毒的後媽。
莊銘本來還一臉委屈、眼含熱淚地指認我對他心懷不軌,卻在我後媽持著一臉假笑說我從小不檢點、跟我媽一個德行後,立馬變了臉。
莊銘年紀輕輕,牙尖嘴利得很,不僅指著她鼻子罵她小三狐狸精,還將人給推一個踉蹌,轉眼就一把牽過我的手,笑得還挺猖狂:
“抱歉,是我先招惹的陸嬌,早戀又怎麼,她又不是你親生的,礙你事了?”
事後,我知道我犯了事兒,招惹了莊銘,同他一處罰站時愣是大氣都不敢出。
而莊銘卻一把扯過我手上攢著的白玫瑰,聲音漫不經心卻隱隱含了笑:“怎麼?花都被你搶來了,還不敢送我?陸嬌,你真是個膽小鬼。”
我也的確膽小,膽小到將那一點小心思藏在心底不肯去認,非要等到眾目睽睽之下,因一場當不得真的吻戲而生了歪心。
於是王子被踹到時光之中無人問津的角落,親吻了公主的也就隻是個給“她”下了詛咒的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