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兒子推得後退好幾步,勉強站直身體,看著眼前一大一小的父子倆十分默契地護著他們各自身後的女人。
酒吧開著空調,暖洋洋的。
可我卻覺得猶如寒冬臘月,錐心刺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們倆腦子是長瘤子了嗎?潘婉是調酒師,我讓她給我調一杯酒,有問題嗎?”
“還是說,隻有我讓潘婉調酒就是羞辱她?為什麼?是因為她正在不要臉的和我的老公,她的女兒正在和我的兒子拉拉扯扯嗎?”
說著,又轉身重重給了我兒子一巴掌,“居然打你親媽,養你十六年都不如一個外人,白眼狼一個!”
我甩了甩巴掌,紅了,有點疼。
如此淺顯且直白的話使得四人臉色漲紅。
潘婉聲音哽咽,一臉屈辱地給我調酒。
其他三人則心疼地看著她,刺在我身上的目光十分譴責。
我冷笑一聲,這才哪到哪?
前世,我在他們四人身上嘗過的苦比這痛百倍。
潘婉酒遞過來的時候,我正要接過,她突然驚呼一聲,酒杯落地。
碎片濺起,潘婉的手掌滲出鮮血。
潘靈靈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抱著潘婉撕心裂肺的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媽媽當場去世了呢。
這母女倆真不愧是母女,陷害人的手段如出一轍。
可偏偏就有人吃這套。
江遠一臉焦急地扶起潘婉,他雙眼通紅瞪著我。
“安清,你真的太過分了,如果婉婉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著,江遠就要帶潘婉去醫院。
“等等。”
我喊住他們,禮貌地問旁邊的美女借了一杯血腥瑪麗。
江遠抱著潘婉不耐煩回頭,“怎麼?你現在想道歉,晚了,我是不會原......”
話還沒說完,我手裏的酒已經潑了出去。
猩紅的液體從江遠和潘婉頭上滴下,潘婉身上白色連衣裙染成紅色。
兩人瘋狂尖叫。
我心中鬱氣稍稍疏解,今天來晚霞酒吧,就是為了還潘婉和潘靈靈這一潑。
舒服了。
兒子在一旁驚呆了。
聽著潘靈靈撲到他懷裏委屈地喊“軒哥哥”,兒子看我的眼神猶如仇人。
“媽媽,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嫉妒婉婉姨比你年輕漂亮,就喪心病狂想毀了她?”
“你難道不知道身為一個調酒師,最重要的就是她那雙手嗎?!傷了手,她以後還怎麼工作?你太惡毒了!”
兒子義正言辭罵完我,立刻帶著潘靈靈趕上去醫院的江遠和潘婉。
我站在原地垂眸,手背上的傷口是潘婉的兩倍長。
所以。
兒子難道忘了,他的媽媽是一個設計師,這雙手也很重要嗎?
或者說,因為他的媽媽每日用這雙手操持家務,因為照顧兒子。
所以,他的媽媽的手就不如潘婉的金貴嗎?
我有些發冷。
回到家,家裏空蕩蕩的。
今早兒子發瘋砸亂的東西仍然亂七八糟散落在地上,我也沒管,而是選擇泡澡洗去今日身心的疲憊。
正打算入睡,卻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接通,是潘婉嬌柔又飽含委屈的聲音。
“遠哥,你別怪安清,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我不該出現在你麵前的。”
“安清她就算打死我我也毫無怨言,隻是苦了遠哥你要等回去跟安清道歉......”
“做夢!”
江遠冷哼一聲,“婉婉你別怕,現在是法治社會,安清她要是敢打你,我一定送她進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