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占蕭鴻逸便宜的意思。
但蕭鴻逸可能忘了一句話,沒有危險時,爹就是最大的危險。
所以,他跟我談妥,以為能萬事無憂後,跟我出門一趟,被我牽連了。
混黑道的,有幾個仇家再正常不過了。
我被仇家尋仇,他剛好站在我前麵,替我擋了一刀。
腹部的血,嘩啦啦流得那叫一個歡快。
他還矯情,傷得快死了,還要到處挑刺。
大夫要給他看傷,他死死拽住自己的衣服問我:
“明遙,你這大夫行不行的?我身子嬌貴,不是什麼江湖神棍、蒙古大夫都能醫治的。”
大夫拿紗布跟剪刀的手一頓,也看向我,聲音高了八個度:
“薑明遙,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治的。你是從哪裏撿來的這會說話的畜生,怪稀罕的。”
大夫是我爹以前的私人大夫,據說還曾幹過仵作。
我叫他七叔。
七叔罵我爹都跟罵孫子似的,我爹還不敢還口。
用我爹的話就是:“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能得罪大夫,因為大夫心情不好,真能把你給治沒了。”
我正想跟七叔道歉,七叔給我下命令了,“趕緊給我哪裏撿的扔哪裏去,不然我解剖他!”
我:“......”
不愧是曾幹過仵作的,威脅人都這麼直擊要害。
可他當我不想扔嗎?
這不是撿了個皇子回來,我也沒辦法嘛。隻能先幫蕭鴻逸收拾了山匪部落,好趕緊將他給送回京城去。
他可不是以前來北境的阿貓阿狗,隨便找個借口就能忽悠走的。
更不能殺,殺了萬一聖上一怒之下,不顧千萬人性命,要踏平北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隻好兩頭哄,兩頭加錢,讓他倆閉嘴。
古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倆人看在我加錢的份上,都閉嘴了。
但須臾,我看著他倆溝通傷情的和諧模樣,又看了眼自己的荷包。
後知後覺悟了,貌似隻有我一個人錢包受傷的世界達成了啊!
這他令堂的,就離離原上譜。
我越想越氣,越氣越想。
於是,導致蕭鴻逸問我“你對此有什麼看法”時,我盯著他的腹肌下意識回:“我一生行善積德,這是我應該看的。”
倆:“?”
蕭鴻逸眸子一亮,興奮地看向我。
七叔也用看智障的眼神朝我看來。
我眨巴眨巴眼,尷尬找補:“難道不是嗎?”
七叔想說什麼,蕭鴻逸先開口了:“明遙,你說得對,所以,你什麼時候對我的腹肌負責?”
我白了他一眼。
他繼續說:“如果不想負責,直接給錢也行。一寸肌膚一寸金,八塊腹肌三萬金。”
我:“......”
我怒了,“你怎麼不去搶!”
蕭鴻逸喜上眉梢,“可以直接搶嗎?”
我:“......”
誰說皇子不能殺的,我現在就殺一個試試水。
我還沒拔劍,十喜慌慌張張進來了,大喘了兩口氣,在我耳邊耳語道:“主子,端王求見。”
我:“?”
蕭羽來找我做甚?
我自接手了我爹的位置,跟蕭羽還算和諧。
他比我年長十歲,生得人模狗樣的。
我最初與他打交道,是五年前,他父王離世,他幾個兄弟被我暗殺了後。
但那時,我倆的多次打交道,重點在“打”這個字上,因為他想娶我。
據他自己說,是我暗殺他幾個兄弟時,血濺在我的臉上,格外妖豔。
他自此對我一見鐘“臉”,生出了相見恨晚的感覺。
他說若我們能早幾年遇見,他一定為我守身如玉,絕不成親。
可謂是渣得明明白白。
我為了讓他知道,他的感覺是錯覺,他的喜歡不過是因為我家收了他的錢,幫他坐上了北境藩王的位置。
於是,打過他好幾次,他卻是越打越勇,生出了一定要征服我的欲望。
害得他王妃老以為我要撬她的牆角,找了我好幾次麻煩。
一刻鐘後,我知道蕭羽是來找我幹嗎的了。
他是來給我通風報信的,畢竟我倆是“官匪勾結”的關係。
蕭羽朝我一笑,道:“明遙,朝廷已經派人來收拾北境的山匪了。但依本王所得的消息,收拾山匪是假,來收拾你才是真的。”
我:“?”
我猛地想起蕭鴻逸來了我府上後,做得每一件事,確實都是奔著我送死去的。
所以,這廝其實是奔著我來的?
蕭羽見我不說話,再道:“你也知道,北境近十年的平衡,全是靠你爹在維持。如今,你爹沒了,這平衡遲早得打破。不,是已經在打破了,天水幫的人,已經在跟你爭地盤了,不是嗎?”
我:“!”
蕭羽的消息還挺靈通。
確實,我上次以外出巡邏生意為名離家了半個月,正是去處理天水幫鬧事之人的。
而天水幫,曾是北境最強悍的山匪部落之一。也就是曾被我爹給廢了首領的其中一個部落。
我爹死後,天水幫一直蠢蠢欲動。
當然,不止天水幫,整個北境的山匪部落都蠢蠢欲動,唯天水幫蠢得特別激進。
幾個月前,他們約莫覺得是時候欺到我頭上來了。
在我家鏢局押的一個鏢從他們山下路過時,他們家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新上任的首領,帶人劫了我家的鏢。
等於是公開跟我宣戰了。
而第一戰,我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