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誰主動的

從小區駛出，駕駛座的譚為腦中急刹，轉了百八十個彎，“可是老大，陸爺爺還在等您。”

“一個酒蒙子，我找來他的供問，給他點教訓，咱們緩兩天在見他也是可以的，您說呢？”若是讓他見到陶也，稍一套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譚為不想把一樁小麻煩鬧得那麼大，趁著後視鏡裏的男人有猶豫，便趁熱打鐵，“況且您想，這事對男的來說無所謂，但是傳出去會影響許小姐的聲譽。”

沉吟半晌，陸衍舟眼角垂下，想起爺爺那張枯瘦的臉，“先去醫院，”食指摩挲屏幕，他腦中想起那個貓咪表情，像極了許檸微微笑的臉龐，“這件事你處理好，不要給她帶來麻煩。”

譚為也鬆口氣，由衷保證，“放心吧老大，我絕對沒問題！”

話雖如此，譚為心裏卻忐忑，趁著紅燈間隙，還是給司雅晴發了個信息，“你聯係下陶也，他遇到麻煩了。”

紙不包住火，這件事明明沒有鬧大，但是圍觀的群眾太多，還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第二天上班時，許檸剛到公司，便察覺同事的表情都不太對，三五圍成一團，竊竊私語著什麼。

見到她來，便有熱心的迎上去，壓低著聲音到，“小檸，你聽說昨晚的事沒？”

昨晚？

許檸雖受了驚嚇，但是知道陶也受了懲罰，所以夜裏睡的還好。

她顧忌爸媽的心情，並不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便以為同事說的是其他事，“什麼事呀？”

“雅晴姐的事啊，”同事神秘叨叨，扒拉著手裏的熱幹麵道，“經理早上剛來就喊走了她，聽說是她男友在外麵騷擾了別的女孩，被捉起來了，這會等著她去贖人呢。”

許檸心頭咯噔，“經理怎麼知道這事的？”

“網上報的唄，好多人發了帖子，照片裏的男的不就是雅晴姐的男友，陶也嘛。”

輿論的嘴堵不住的，許檸當下翻出手機，很快也看到那些照片。

隻好在，她那會拿大衣蒙住了腦袋，因為難受，所以全程避諱亮處，並沒有被拍到臉。

不過陶也囂張，還對著鏡頭笑。

也難怪經理要找司雅晴問問，畢竟這事影響不好，公司不希望任何員工的負麵新聞影響到其他同事的工作。

“司雅晴呢？”許檸將視線投向秘書辦經理曲昭的辦公室，“還在裏麵嗎？”

“在呢，聊了快半小時——”話音未落，曲昭辦公室的門忽然開了。

司雅晴從裏麵走出，臉上蒙著陰影，似乎淚痕未幹。

有平日跟她關係好的同事走上去，關心道，“雅晴姐，沒事吧？”

司雅晴酷愛麵子，隻搖頭，“沒事，都是無中生有，”她知道這種事瞞不住，倒不如說來敞快，“我男友心裏隻有我，不可能去騷擾誰，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什麼誤會呀？”有心直口快的同事接話快，司雅晴一聽，臉色更差，“他在外麵做生意這麼多年，什麼女的沒見過？肯定是有些女的不本分，故意招惹他，發現占不到便宜便誣告他！”

“你們也知道，女人在這方麵有優勢，男人總是處於被動的。”

聽她這樣說，許檸卻忍不住歎口氣。

她沒想到司雅晴戀愛腦至此，竟然到這會還幫陶也說話。

“女性在這種事裏分明是受害人，男人犯賤怎麼能反怪到女人頭上？”許檸從沒有當著同事的麵跟司雅晴對嗆過，可今天確實忍不了，“陶也喝多了不老實，怎麼能怪別人？況且他如果心裏隻有你，即便是喝多，也不至於犯錯。”

一旁的同事們紛紛將目光投向許檸，雖沒有接茬，但明顯是讚同她的。

無論如何，受害人有罪論都是不對的。

可司雅晴卻像是炮仗，一點就燃，竟大聲反駁，“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當事人！我男友我不了解？別以為你跟他——”

話說到這裏，司雅晴像是顧忌什麼，忽的閉嘴，沒有再往下說。

許檸知道，她是不想同事曉得陶也是自己的前男友。

司雅晴要麵子，在外人麵前把陶也誇上了天，當然不願承認他曾跟許檸談過。

“小司，”這番爭論引來了曲昭的注意，辦公室門開，她走出來，“你自己的事自己處理，不要影響大家辦公的心情。”

說完，又看向許檸，“這季度表現不錯，好好幹，無關的話題無需討論。”

既然經理發話，大家便識趣的各自回到工位。

可司雅晴仍舊堵著氣，悶哼了一聲，轉向曲昭，“那我請個假，出去一趟。”

她從公司離開，自然是要去處理陶也的事。

司雅晴這回是費了點力氣才把陶也弄出來，見麵後她第一句就是抱怨，“你怎麼回事？是不是惹到了大人物，怎麼到處都是針對你的？”

她打聽到，陶也確實有上門騷擾及非禮她人的嫌疑，是要關個十天半個月的，而且外頭有些渠道的人都盯上了他，似乎不搞出點亂子不罷休。

要不是譚為通知的及時，也幫了忙，恐怕陶也要吃些苦頭。

“大人物？”陶也本不以為然，可細細一想昨日遭遇，心裏便忽然生疑，“難道她真的找了靠山？”

那個男人是誰？許檸並不是過敏，而是真的跟人睡了？會是譚為嗎？

太多疑問，幾乎叫陶也原地爆炸，“媽的！”

司雅晴見他動怒，慌忙安撫，“你怎麼了，那女的你認識？是不是誣陷你了！要真這樣，我非得治治她！”

聽到司雅晴要整許檸，陶也卻忽然回神，改口道，“不認識，都是誤會。”

他露出笑容，將司雅晴抱在懷裏，“事情過去了就算了，沒什麼好追究的。”

可司雅晴不依，追問道，“你真的不認識她？外麵的傳聞也是假的？”

陶也沉眉，靜靜看著眼前這張臉。

半晌後，他像是想通了什麼，將司雅晴抱緊道，“假的，我不認識她。”

等確定懷裏的人兒已經被安撫後，陶也才再度開口，“對了晴晴，許檸今天有上班嗎？”

司雅晴不知道他為何問起許檸，但因著前任的關係，她臉上有些醋意，“上了，你管她幹什麼？”

陶也隻若有所思，“沒什麼，隨口問問。”

雖是敷衍過去，可司雅晴心裏還是鬱結，回公司後看許檸的眼色便不太友好。

許檸對此卻混不在意，那一對跟她已經沒任何關係，她心裏想的都是昨晚陸衍舟為她做的一切。

雖然大家心照不宣，都裝著不知情。

可許檸知恩圖報，總想著用其他法子表達感謝，卻又不好太直接，想來想去，便在下班時給陸衍舟發去信息，“在忙嗎，陸醫生？”

陸衍舟秒回，“今晚值班，怎麼了？”

“我騎車時摔了一跤，膝蓋不舒服，想找您看看。”這也不算謊話，今早她心不在焉，確實摔了一跤，但沒到上醫院的程度。

想見他，無非是找個理由請吃飯罷了。

“你來，我等你。”

收到信息後許檸便立馬出發，從公司打車直奔醫院。

到了科室，還來不及掛號，陸衍舟便親自下來接她。

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裏，許檸坐在高腳凳上，任由他將自己的裙子撩起。

氣氛緩緩升溫，她卻沒有任何不適。

凝視眼前那張職業的專注的冷峻臉龐，她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問題。

也沒經大腦思考，便問了出去，“陸醫生，可以問個問題嗎？”

陸衍舟注視她雪白膝上那塊青紫，未抬頭，“你說。”

許檸咽了咽嗓子，臉頰有些不自然的緋紅，“一直沒機會說起那晚的事，其實我很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是——”

怎麼開始的？

是他主動，還是自己主動的？

許檸猶豫了好些天，或被情緒烘托，不知怎的，此刻就很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