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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來到漪瀾苑,嬴謖好像找到了新的取樂方式,就是折磨我。
我越是在他麵前表現得卑微低賤,他越是開懷暢意。
比如此時我正跪在地上端著茶盞,滾燙的溫度將我的手指灼得通紅,隻要稍微涼一點,他就命人重新倒水。
我每天在心裏罵他一萬遍,要不是需要留在宮裏打探消息,我早就把熱水兜頭澆在這個變態臉上。
摸準了侍衛的巡邏路線,我經常借著夜色潛伏在隱蔽處找人,卻始終沒有找到哥哥的身影。
於是我改變策略,開始和侍衛首領套近乎,想著搞好關係後再詢問哥哥的下落。
就在我揣著剛蒸好的糖酥酪,施展輕功準備飛過牆頭時,一顆石子從暗處飛來,正好打中我的膝彎,我像隻破麻袋一樣摔了下來。
兩個暗衛打扮的人把我押到嬴謖麵前,閃著寒光的鋼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知道小翠為什麼會死嗎?”
嬴謖饒有興致地挑逗著燭芯,微弱的燭火一下子躍動起來,映襯著他那張蒼白瘦削的臉猶如鬼魅。
“它作為本宮的玩寵,居然妄想飛出本宮為它打造的籠子,本宮隻好斷了它的羽翼。”
狹長的眸子微眯了眯,危險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我下意識往後瑟縮了一下脖子,差點撞上暗衛的鋼刀。
“你每天晚上都不在漪瀾苑,是想去勾引龍椅上那位,還是想和侍衛統領私通啊?”
嬴謖周身散發著危險的信號,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想著要不要把進宮的真實目的告訴他。
“這會子裝啞巴,幹脆把舌頭拔了吧。”
他揮揮手,暗衛立馬掰過我的頭,抽出匕首。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飆出兩行熱淚,膝行到嬴謖腳邊:
“殿下饒命,奴婢是有苦衷的!奴婢進宮是為了找一個人,他是奴婢的哥哥,如今下落不明......”
我哭得淒慘,嬴謖眸色略深,撚著手指似在判斷真假:
“叫什麼名字?”
“江淇!”
宮中侍衛眾多,我哥哥入宮不過一年光景,嬴謖顯然不記得這個名字,倒是押著我的暗衛開口道:
“是有這麼個人,不過不是侍衛,是聞喜手底下的太監,似乎很久沒見過他了。”
短短一句話猶如晴空霹靂,讓我呆愣當場。
我抓著暗衛的手描述哥哥的樣貌體型,確認了太監江淇就是我的哥哥無疑。
哥哥一身好武藝,走之前拍著胸脯說要去當侍衛掙大錢,怎麼會做了閹人?
不過仔細想想,皇宮裏的侍衛又豈是尋常百姓當得上的?
他大概是花光了盤纏,不想灰溜溜地回去,這才進宮當了太監......
更讓我心涼的是後半句,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隻怕哥哥在這雲詭波譎的皇宮裏,已然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