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想起她的初戀。
“還記得那年也是這時候,他怕我耐不住熱,偷偷從冰室拿來冰放在我院牆下。”
玉函眉眼溫柔,嘴角含著笑,像是在講述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院牆旁邊根本不是我的屋子,那冰便宜了我三弟。”
她看了看我,又仰躺在榻上。
“你知道嗎,我再也沒遇到過這樣對我赤誠的人。”
玉函頭頂冒著粉紅泡泡,我趁機拿了塊糕點塞進嘴裏。
晚上沒吃飯是真餓啊。
看她沉浸這樣,我忍不住問道:“那最後你怎麼進宮了?”
她歎了口氣,眼中像有千萬的情緒。
“相府就我一個女兒,我終歸是要嫁到這皇城中的。”
我又拿了一塊糕餅,不經意問到:“那就沒想想別的辦法?”
玉函怔了怔,像是一切都看透般笑了笑。
“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姑姑是太後,父親是丞相,這天下豈能容我隨心呢?”
玉函似是問我,又似是問自己。
我遞給了她一塊糕點表示安慰,她噗呲笑出聲。
“你呢?你有沒有初戀?”
我沉吟,我也算是有吧。
那時我才六歲,第一次在宮裏遇到他。
阿娘帶著我進宮覲見皇後,那時的皇後還不是現在的太後。
皇後娘娘寬容大度,賞了我一些小玩意兒,就讓宮女姐姐帶我去禦花園玩。
他在涼亭裏,沒比我大多少的人卻拿著一杆比他高得多的木槍。
舞地吃力卻也能算上行雲流水。
我從小就有個毛病,見到好看的人就想去套近乎。
從皇後娘娘送我的小玩具中拿出了一個沾滿泥的草球。
我捧著草球到他身前,將滿是泥的球往他懷裏一塞。
“給你玩。”
不得不說他教養還是極好的,被弄了一身泥土也不惱。
隻是蹙了蹙眉頭,向後退兩步,“我不玩。”
那時的我是個混世小魔頭,全家隻有我一個女娃,對我寵到極致。
沒人能拒絕我的要求。
我坐在地上,捂著臉就開始哭。
宮女姐姐去幫我拿茶水,亭子裏隻有我們兩個。
他最後被我磨得沒辦法,陪著我玩了半個時辰球。
從那次以後,我許久沒見過他。
爹爹是武將,這兩年邊疆安穩,他被任命教皇子武功。
在我要忘記他這個人時,他在將軍府裏再出現了。
已經過去四年,粉雕玉琢的小人兒也成長成一個清秀俊逸的少年。
他還舞著一柄長槍,隻是槍尖泛著寒光。
阿娘說要和喜歡的人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
我抓著手裏的油膩膩的雞腿,不知死活衝到他麵前。
“給你吃。”
他也未料到我會突然出現,待看清我後槍尖堪堪在我麵前停下。
他像是被我氣到了。
“你不要命了?”
從小被保護的太好,從未有人這樣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