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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跟所有的小三一樣,林悠悠那雙高跟鞋到我麵前的時候,眼中的挑釁毫不掩飾。
她居高臨下,吊帶小黑裙襯得她更清麗。
隻見她默默點煙深吸一口:“宋姐,江哥貌似對你的微信設置了免打擾模式喲?”
“今天雖然忙,不過也不至於連消息都懶得回,甚至電話都不接,我還好心提醒了。他卻反過來凶我,要我把心思用在唱歌上。”
“可明明他還特意訂了最好的餐廳說等活完了就去。你看他任何時候都把我放在第一位,煩人。”
她瞥了一眼我腳邊的送餐盒,嫌棄的笑起來。
我注視著林悠悠,看來她除了外貌,別的地方根本不像我。
我想了想,她對江一帆而言或許真的是另一種新鮮吧。
以前的江一帆,因為江媽的反對而斷了供給,他會廢寢忘食打工,也常常為了訂單陪客戶喝得酩酊大醉,可絕對不會在女人身上栽跟頭。
哪怕是在大學,江一帆憑著不亞於明星的長相,總惹得身邊鶯鶯燕燕不斷。
可他從來不會讓人當麵對我這樣放肆。這家夥即便眼眸似水,也可以瞬間化冰,那些女人從不敢招惹我。
林悠悠的出現,打破了一切。
江一帆開始振作起來,開始為她砸資源,開始把對我的愛,都轉移到她的身上。
那雙隻容得下的一個人的桃花眼,從我換成了她。
我在煙霧中看著林悠悠,衝她嗤笑一聲:“江一帆既然什麼都給你最好的,那為什麼不讓你成為正牌夫人呢?”
“別忘記你的身份,放古代不過是個侍妾吧?妾嘛,自然要哄著點。”
林悠悠到底年輕,立刻繃不住了,居然一腳把煲湯的保溫杯踢翻:“你才是妾,死賴不放要臉嗎?”
“你真把自己當原配啊?你和江哥之間那點事誰還不知道?母女上陣,好意思說我?”
她身旁的經紀人嚇得一把拉住她,轉身賠笑說著董事長,別生氣。
其實,我壓根沒生氣。
我明白這就是江一帆所說的替母還債。
他要我品嘗自己愛人另結新歡的難過,他要我明白婚姻成了空殼的無助。
區區林悠悠,隻是療傷的工具人。
她算什麼?
我起身,把餘下的湯潑了上去,林悠悠慘叫不已,我順勢又跟了一個耳光,打的林悠悠跪地難堪。
其實,我不是被刺激到了,單純覺得隨意踐踏別人心意的傻叉該死。
4
我那一巴掌打得不輕,林悠悠嘴角開裂了,更狼狽的是從頭到尾被濃稠的湯汁糊了滿身。
江一帆在錄音棚裏看得一清二楚,摘了耳機一臉怒意。
公司裏員工都圍了上來,他狠狠將曲譜朝桌上一扔,甩門而出,從我身邊無視走過,眉頭緊皺,安慰起林悠悠來。
按著火氣問:“怎麼回事?”
那個經紀人忙扶起林悠悠,衝著我看過來,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我冷眼看著:“是我,不過是她自找的。”
林悠悠有了倚仗,邊哭邊抖:“沒錯,是我自找的,本身你們就要離婚了,她卻罵我不要臉,說我是妾。”
“可是江哥,不被愛的才是小三,她就是嫉妒你現在愛的人是我。”
她梨花帶雨在江一帆胸口嗚咽,這種腦回路清奇的話,不但震耳欲聾,還理所當然。
江一帆聽了,卻毫不在意,反而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漬:“乖,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誰也不能動你。”
我愣了,一模一樣的話我在他為了救我,被色狼捅傷,躺醫院時候也說過。
原來承諾真的如蟬翼,一碰就碎。
我苦笑一下,忽然失去原本過來的目的,隻對江一帆說:“江總能別亂承諾嗎?你我結婚一周年,難道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
很搞笑,我為他做得湯,也是源自江一帆的承諾。
結婚的時候,他任性要我做飯。
我說我哪會?仙女不會做飯,隻會炸廚房。
可江一帆不在乎。
在我端出那碗不明液體時,他居然閉著眼咽了下去。
食物中毒在醫院打點滴的時候,還信誓旦旦說以後每年結婚紀念日都要喝我做的湯。
可,我們竟然連第一年都沒堅持到。
他看著我,眼中帶著陌生,毫無溫度地說:“那種承諾?你也信?”
“行啊,我可以回去喝湯。不過,宋妍,你實在不該打悠悠,是不是該還她一個公道。”
江一帆,向來是睚眥必報的,他為我擋刀是不假,但對方傷得更重。
按照他的性格,哪怕是女人,他也絕對不會手軟。
但是,我始終不敢相信,他會有對我動手的一天。
我目不轉睛看著他:“你預備如何?”
啪,一耳光結結實實打在我臉上。
我鼻頭微熱,一抹,都是血。
慢慢回頭,撩起頭發,看著他笑了。
臉麻木了,心臟更像是被一隻手攥緊。
他這一耳光不是隻為林悠悠。
也是為了那天晚上,江爸要把江媽掃地出門,打她的那一下。
半夜,江一帆接電話的時候。我在他身旁聽到對麵斷斷續續說:“兒子,我抱著你爸爸腿,求他別走,他卻給了我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