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的媽媽,在他娶我的半年後,跳樓了。
真相與我有關,他說要我償還。
曾經認識我們的人,都說江一帆為了愛我,可以不顧父母,可以不要命,更可以違背一切原則。
所以我以為他隻是一時半會在悲傷裏走不出來。
直到他那和我八分像的新歡走到麵前,把離婚協議書扔我臉上。
我才死心簽了字,準備離開。
他咬著牙,把我堵在牆邊,眼淚滴在我的臉上,顫抖地說:“憑什麼你可以毫不猶豫?”
我笑了。
憑我快死了。
憑我讓醫生瞞著他,捐了3/4的肝給他。
憑我如他所願償,在生命倒計時開始,把他的愛,一點點還清。
1
江一帆媽媽死訊傳來的那天,我匆忙趕過去。
隻看見他,麵無表情,默不作聲,從我身邊走過。
那種漠然的眼神是我從認識他到現在不曾見過的。
我的心臟瞬間漏跳了半拍。
沒想到,那個曾經高貴到睥睨天下的女人,居然會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生命。
我還記得第一次和江一帆的媽媽在餐廳見麵,她隻輕笑著問我:“你配嗎?”
是啊,我不配做她兒媳,更好像不配出現在她葬禮。
在場與她有關係的親戚好友都對我圍追堵截。
江一帆擋在他們麵前,隻紅著眼說:“夠了。”
那天,我魂不守舍離開了葬禮現場。
這是一個死局。
江媽媽,我的婆婆,因為自己老公出軌,而受不了刺激跳樓。
而那個被人唾棄的小三居然是我媽。
過程狗血到小說都寫不出來。
其實單單出軌也就算了。
江爸爸為了我媽,逼原配淨身出戶,掃地出門,斷了她娘家人的一切供給,連江一帆這個兒子都未能幸免。
他被江氏公司分配到了旗下的一個娛樂公司。
我發瘋一樣問我媽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你,為什麼你全世界的男人不找就要找江一帆的爸爸,為什麼江爸爸連葬禮都不來,帶著你去國外玩消失,你讓我和江一帆怎麼承受這一切?”
我媽隻跟我說:“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好好跟江一帆過日子就好,我們問心無愧。”
2
可這日子怎麼過?
之前那個微信上,除了我以外,沒別的異性的江一帆。
用了七天的時間處理好了一切,連夜就從我和他的家中,搬離了。
他所有東西都沒帶走,隻穿了那件葬禮上的黑西裝。
自此沉迷酒色,環肥燕瘦換著不同口味。
我安慰自己,他是為了工作,他是走不出亡母之痛,他可能隻是一時迷路了。
可我依舊每天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哭到天亮。
再見江一帆,是股東大會。
我被莫名其妙委任成了江氏公司國內分部的執行董事。
江一帆,坐在會議廳的最尾端,一身從裏到外都穿著黑色。
聽到這個決定,他隻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散場之後,我追過去扯住他,猶豫再三後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他反問我:“家?誰的家?”
“宋妍,那個家隻有我爸,哦不,是你爸,你媽,和你。你父母聯手逼死我媽。”
“你要我怎麼麵對殺人凶手的女兒?”
他悲涼的眼光如同一把鈍刀在我心頭磋磨。
“那怎麼可以讓你原諒我?”
他一把將我手扯開。
我踉蹌倒地,他看了一眼後,頭也不回留了一句:“原諒?行啊,母債女還。”
我不知道怎麼還。
從此每天隻會跟念書那會一樣,倒追他,注視他,時時刻刻跟著他。
他卻沒有半點憐惜,反而公然和各種女人在公司裏出雙入對。
江一帆說:“我媽也是這麼被傷透了心,成了笑話。現在這個笑話你來當。”
我抹了淚笑著回他:“你玩夠了,記得自己還有個家就好。”
可他從遇到林悠悠開始,一切都不一樣了。
姑娘是公司捧的新人,像極了我剛畢業時候的樣子。
江一帆和她形影不離,甚至在外為她築愛巢。
朋友說她是我的替代品。
可我知道,江一帆對林悠悠的感情和之前那些逢場作戲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看林悠悠的眼神,和曾經看我的眼神如出一轍。
女人的敏銳讓我有危機感。
如果僅僅一個替代品,又怎麼可能讓我有危機感?
跟林悠悠首次交鋒是在結婚一周年。
我又是從白天等到晚上,期間發了無數條信息,江一帆都沒有任何回來的意思。
我實在有點不甘心,選擇去公司找他。
目光所及,江一帆正帶著耳機認真皺眉聽著母帶。
林悠悠在那不善看著我,朝著一旁的製作人說:“江哥以前是什麼眼光啊?這副德行,瘦得跟個骷髏一樣?”
聲音夠輕,卻清晰入耳。
“你們還說我是她的年輕版?拜托,羞辱誰呢。”
燈光下,我拎著江一帆最愛喝的佛跳牆,一臉素顏,從頭到尾,連腳上穿得都是快倒閉的鴻星爾克。
就跟我一樣,遠不及林悠悠光鮮亮麗。
可這雙鞋是江一帆送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我舍不得。
製作人沒好氣瞪了她一眼:“別嘴欠,老板娘以前可是和江哥是圈子裏有名的郎才女貌。”
“人家高中就一起了。”
“你專輯裏的歌,詞曲都是她的人脈,光靠江哥一個人捧你,你根本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