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了他們！”

五個流民氣勢洶洶衝來。

想著楚牧傷勢嚴重，韓不爭主動攔下三個，硬抗了兩拳，用精鋼打造的匕首，切斷了一個流民的手，再快速蹲身，穿透對方的大腿。

一刀兩洞，鮮血橫流。

慘叫響徹時，那人斷腕噴湧出的鮮血，也噴了韓不爭一臉。

韓不爭咧著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雙眼中充斥殺意，在另外二人眼中，如同魔鬼附身。

恐懼襲來，二人轉身就跑。

但這將後背露給韓不爭的舉動，無疑非常可笑。

很快，韓不爭追上二人，幾乎毫不費力的挑斷二人的手腳。

聽著三人的哀嚎，韓不爭看向楚牧那邊，卻見楚牧早就結束了戰鬥，且已經將為首那人的耳朵割了下來，塞進了他的嘴裏。

對方掙紮著，被楚牧卸掉了下巴。

韓不爭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心頭發虛。

而後，將注意力放在了腳下哀嚎的三人身上。

“你們，也多吃點！”

直到五個人被自己的手指腳趾塞滿嘴巴，活生生噎死，楚牧和韓不爭才停了下來。

彼此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沒有看到任何喜悅與放鬆。

有的，隻是悲哀。

字麵意義上的人吃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徹底的悲劇。

韓不爭走向手腳被捆綁的小女孩，略一探查後，沾染鮮血的手顫了顫。

小女孩已經沒了呼吸。

“她死了。”韓不爭低沉的道。

楚牧沉默片刻，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變得冷漠。

“接水，離開。”

“好，姬紅商？姬紅商！你踏馬死了嗎？滾過來拿罐子瓶子接水！”韓不爭大吼。

“來......來了！”

姬紅商掙紮著爬起來。

低著頭完全不敢看。

直到楚牧將兩個裝水的瓶子遞給他，他跌跌撞撞的朝溪邊走去，直接將腦袋沒入溪水裏，用力的搖晃幾下，才抬起頭，一邊大口呼吸，一邊接水。

幾分鐘後，稍稍清理了一番的三人離開了這血腥之地。

沒有挖坑埋屍體的想法。

暴屍荒野的人太多了，無論是可憐的女人和小女孩，還是五個付出生命為代價的畜生，都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之一。

姬紅商眼睛通紅：“她們是母女嗎？”

韓不爭悶聲應道：“或許吧。”

姬紅商悲傷地問：“我們就這樣不管她們了嗎？她們的屍體，會被變異的怪物吃掉吧？為什麼不能把她們埋了？明明可以......”

“管不了，也不能管。”

韓不爭罕見的沒有動怒，沉聲道：“這裏離雲城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雖然雲城守衛定期清理，但還是會有變異生物出沒，血腥味很快會引來它們。”

“我們繼續停留，最終結果，就是跟她們一樣，被變異生物殺死，吃掉，消化，變成糞便。”

“不值得冒這樣的險。”

姬紅商張了張嘴，又閉上，腦袋低垂下去。

一言不發。

三小時過去。

臨近中午，豔陽高照。

可怕的高溫如蒸籠。

好在三人有水喝。

“還有多遠啊？我們為什麼不沿著洪水衝出來的河道走？那樣距離應該是最短的吧？”韓不爭汗流浹背的問道。

“洪水沒有完全消退，還有屍體殘留，對變異生物來說，有吃有喝，是天賜的禮物。”

韓不爭瞥了眼姬紅商：“你沿著河道走，就是另一份天賜的禮物。”

姬紅商：“......”

這是荒野生存的常識問題。

但他這種從城裏偷跑出來的人，沒有這種常識。

姬紅商再一次慶幸自己遇到了楚牧和韓不爭，否則真的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又過去兩個小時，楚牧和韓不爭明顯鬆了口氣。

已經進入雲城範圍十公裏內。

他們曾經來過，周圍地形熟悉。

附近漸漸出現流民的身影，頂著烈日在荒野裏搜尋可能存在的食物。

無論是可以吃的樹皮還是草根，都不能放過。

找到野菜就更幸運了，但一定要藏好，怕有人來搶。

楚牧和韓不爭帶著姬紅商進了一片林子，找到一些能吃的酸澀野果，但搭配著烤熟的鮮嫩蛇肉，倒也不錯。

隻是吃的時候，姬紅商麵色泛白，腦海中人吃人的那一幕不斷浮現，讓他很是痛苦。

楚牧和韓不爭默默地吃著來之不易的食物。

無暇多想。

一切為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