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隨著程遠的話音落下，挾持楚蘇的男人，伸手掐住了楚蘇的脖子。

“呃......”

隨著對方手指用力，楚蘇痛苦得張大了嘴巴，一張幹瘦慘白的小臉，逐漸漲紅起來。

旁邊的程靜眼中露出不忍之色，卻還是撇過頭，一言不發。

“我給！”

楚牧雙目猩紅如血，內心湧出強烈至極的殺意。

“生命之光給你！放了我妹妹！”

他賭不起！

生命之光被搶走，隻要妹妹還活著，大不了去求董胖子賒賬。

可如果妹妹死了，生命之光就再無任何意義。

“算你識相。”

程遠冷笑著揮了揮手。

那隻掐住楚蘇脖子的手鬆開了。

楚蘇痛苦咳嗽，大口呼吸，眼淚滾滾落下。

裝有生命之光的盒子被奪走。

程遠打開盒子，看著靜靜躺在裏麵的淡紫色玻璃管，滿意點頭。

生命之光並不能直接喝，而是需要注射進血液裏。

“小蘇！”

楚牧立刻朝楚蘇跑去。

程遠冷喝道：“站住！”

男人的手再度掐住了楚蘇的脖子。

楚牧被迫停下腳步，目光幾近癲狂：“生命之光都給你了，還想怎麼樣？”

這眼神嚇得程遠心頭一顫，卻又憤怒不已，冷聲道：“害得我感染病毒，難道你以為就這樣算了？給我跪下！”

“你......”

楚牧渾身都在顫抖。

內心的殺意，如火山一般噴發著。

程遠再度冷喝：“跪下！如果不想你妹妹死的話。”

“不要......哥......不......”

楚蘇蔓延痛苦，艱難開口。

下一秒，撲通一聲，楚牧跪在了積水裏，濺起少許水花。

“哥......”

楚蘇眼淚狂湧，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

即便是從城裏逃出來的時候，差點被殺死。

即便是進入聚集地，差點餓死。

哥哥依舊沒跪過任何人！

可現在為了她，哥哥所有的堅持，支離破碎。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楚牧平靜開口。

但這份平靜，卻讓程遠心驚肉跳。

他忽然意識到，楚牧必須死！

否則未來的每一天，都會讓他提心吊膽！

一抹狠意，在眼中浮現。

“當然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我妹妹早就嫁進城裏過人上人的好日子！”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在城裏逍遙快活，怎麼還會在這個鬼地方跟你們這些卑賤的流民混在一起？”

他看向圍觀人群，大喝道：“想要食物的，去扇他的耳光。”

“什麼？”

圍觀的眾人愣住了。

程遠的父親是巡邏隊長，他們惹不起，可楚牧，他們也惹不起啊。

“怎麼？食物送上門都不想要？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一個？”

程遠朝齊三和劉豆喊道：“你們先去，給大家打個樣。”

“我們......”

齊三心頭一顫，道：“我們打不過他。”

跟著楚牧多次前往環城，楚牧有多厲害，他們自然很清楚。

程遠冷笑道：“放心，他妹妹在我手上，不敢還手。”

二人聞言，放心了許多，一起來到楚牧身前，看向彼此後，高高揚起手，快速落下。

啪的一聲清脆聲響，所有人都能聽到。

楚牧低著頭，一動不動。

“不要......”

楚蘇泣不成聲。

但不會有人理會她。

齊三和劉豆二人見狀，膽子變大了起來。

揚起手，用盡全力，又扇了楚牧兩耳光。

楚牧臉頰紅腫起來，嘴角有鮮血流出。

但他依舊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像是木雕。

“你以為你給的那點小恩小惠算得了什麼？”

“程少說可以讓我們進城，這才是真正的好處。”

“之前是沒辦法，隻能抱著你這條大腿，利用一下而已。”

“敢跟程少作對，活該你倒黴！”

二人肆意譏諷著，臉上滿是扭曲的快意。

啪！

啪！

啪！

每一記響亮的耳光，都打得楚蘇心頭一顫。

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痛苦得閉上眼睛。

連續十幾個耳光下去，齊三和劉豆手都痛了。

他們看向程遠，程遠笑著揮了揮手：“你們也得給別人機會嘛，食物就這麼一點，不夠分啊。”

“我來！”

“我來打！”

圍觀的人們瘋狂了。

無論男女老少，一窩蜂的湧了上來，對著楚牧拳打腳踢。

這一刻，他們眼中隻有食物。

哪怕楚牧曾經或多或少都幫助過他們......

楚牧倒在積水裏。

汙泥沾滿全身。

雙手護著頭，蜷縮著身體，隻護住要害，承受著所有人的拳打腳踢。

程靜看不下去了，對程遠道：“哥，算了吧。”

“算了？”

程遠冷冷道：“你覺得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能算了嗎？楚牧不可能放過我，今天他要是活著，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程靜身軀一顫，張了張嘴，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天色越來越暗。

那袋糙米，那桶水，早就被流民們分了個幹淨。

但他們還不舍得離開，想看看還有沒有好處可以拿。

楚牧從泥水中掙紮爬起，淒慘萬分。

“現在可以放我妹妹了麼......”

楚牧艱難開口。

“當然可以。”

程遠陰笑道：“但我怕你報複我，所以我要你先自廢手腳。”

楚牧猛然抬頭。

腫脹的眼睛裏，歇斯底裏的瘋狂，徹底無法隱藏。

自廢手腳？這是要他的命！

“哥別管我！你快跑！”

楚蘇發出尖叫。

瘦弱的身軀裏不知道從哪裏湧來力氣，猛的爆發，張大嘴巴在男人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

男人吃痛，下意識反手一拳，打在楚蘇的肚子上。

楚蘇慘叫一聲，趴在滿是汙泥的地上，吐出鮮血。

“給我死！”

楚牧發出如野獸一般的嘶吼。

抓住這個機會猛的衝了出去。

有缺口的匕首裹挾滔天的恨意，劃過那男人的脖子。

鮮血飆濺，男人倒地身亡。

楚牧又一個健步衝出。

下一秒，染血的匕首，抵在程遠的脖子上！

冰冷的觸感，讓程遠不由冒起雞皮疙瘩。

“楚牧！你快放了我哥！”

程靜尖叫，連忙從地上撿起剪刀，雙手握著，遙遙對準楚牧。

“誤會！都是誤會！”

程遠冷汗直冒，驚恐喊道：“我承認之前都是我在說謊！是齊三和劉豆！對！是他們兩個出的主意......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楚牧，我向你道歉，隻要你放了我，我保證不追究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給你補償！食物，水，衣服，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齊三和劉豆沒想到程遠反手就把他們賣了，又驚又懼，轉身就跑。

“我......我錯怪他了！”

程靜傻愣當場，忽的眼前一黑，麵色慘白，整個人都搖搖欲墜起來。

楚牧麵無表情，將生命之光奪了回來，重新放進兜裏。

“你以為我還會給你機會嗎？”

心中那幾欲讓他爆炸的殺意，從眼睛裏盡數宣泄了出來。

說話間，他握著匕首的右手猛的揚起！

“楚牧你敢！”

千鈞一發之際，數十人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