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哥......”

楚蘇虛弱開口，眸子裏蓄滿眼淚，卻堅強地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小蘇別怕，哥在這。”

楚牧心臟狂顫，將米袋和水桶放下，努力穩定自己的心神，朝程靜喊道：“程靜，你先把剪刀拿開。”

程靜恨恨的盯著楚牧道：“楚牧，真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

“什麼意思？”楚牧緊緊皺眉。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給我裝傻？還想騙我？”

程靜痛心疾首道：“為了你我不惜跟我爸鬧翻！寧願死都不嫁給別人！我哥也一直都很維護你！可你呢？你竟然這麼對我哥！”

楚牧深呼吸道：“我不知道程遠說了什麼，但他一定是騙你的！”

“他是我親哥，會騙我嗎？”

程靜帶著哭腔，顫聲道：“隻是為了一條金項鏈，你就害得我哥哥感染病毒，還害死好多人！你怎麼可以這麼狼心狗肺？”

楚牧立刻看向程遠。

程遠陰冷的笑著。

不知道程遠是以前偽裝得好，還是感染未知病毒後心性大變。

但楚牧確實後悔了。

不該救他！

“程遠，你到底想幹什麼？”

楚牧緊緊握著拳。

程遠伸出手，冷聲道：“把生命之光給我。”

“不可能！”

楚牧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這是妹妹救命的藥。

他拚盡全力才換來這麼一管，怎麼可能交出去？

“不給是吧？”

程遠滿臉怨毒之色，喊道：“程靜，殺了楚蘇！”

“我......”

程靜握著剪刀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並不算鋒利的刀尖，卻依舊刺破楚蘇脆弱的皮膚，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點血痕！

“不要！”

楚牧急促喊道：“程靜！你聽我說！”

“程遠真的在撒謊！進環城之前我已經再三叮囑過，是程遠他自己貪心，闖進危險區域才感染病毒，其他人也是被程遠害死的！”

“我冒著生命危險把他救回來，他不感恩也就算了，還顛倒黑白，把過錯全都推到我身上，無非就是想搶生命之光。”

程靜咬咬嘴唇，半信半疑的看向程遠：“是這樣嗎？”

程遠大怒：“你難道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你親哥？”

楚牧立刻道：“齊三和劉豆可以做證！”

他話音剛落，兩個男人從人群裏走了過來。

正是用簡易擔架把程遠抬回來的那兩人。

一個叫齊三，一個叫劉豆，都是楚牧的鄰居，好幾次跟著楚牧進入環城，受過不少恩惠。

程靜看向二人，問道：“你們說，是誰在撒謊？”

二人對視一眼，道：“是楚牧在撒謊！要不是他，程遠不會感染病毒，其他人也不會死，而且他還吞了屬於我們的那一份東西......”

聽著這話，楚牧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不可能！不會的！”

楚蘇拚命搖著頭，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哭著道：“我哥不是這種人！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你們為什麼要汙蔑我哥？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楚牧也想知道。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指著齊三和劉豆吼道：“齊三，半年前你女兒快餓死的時候，你抱著你女兒跪在我麵前求我給點吃的，我不但給了你食物，還幫你修補被酸雨腐蝕的屋頂！你還記得嗎？”

“還有你！去年冬天你弟弟被人搶了物資，還被打斷了腿，也是我幫了你們，否則你們兩兄弟早就死了！”

“每次去環城，有危險我來扛，有好處我給你們分！”

“你們就是這麼回報我的？為什麼幫程遠撒謊？難道就因為他是巡查隊長的兒子？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麵對楚牧的怒吼質問，二人臉皮抽了抽，卻還是故作為難的道：“是，你幫了我們很多，我們很感激你，但一碼歸一碼，我們不能昧著良心說謊啊。”

“楚牧，錯了就是錯了，狡辯有什麼意義？把生命之光給程少吧，向程少道個歉，相信程少會原諒你的。”

“你們......”

楚牧緊握的拳頭因為太過用力而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人，竟然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楚牧，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程靜滿臉失望的道：“我還以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沒想到你也是這麼自私自利，這麼卑鄙無恥！”

“不是這樣的！靜姐姐你要相信我哥！”

楚蘇哭喊道：“我們相處這麼久，難道我哥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

“是我瞎了眼！”

程靜恨聲道：“直到今天我才看清他的真麵目！”

楚蘇連連搖頭，淚眼婆娑的看向圍觀的鄰居們：“周阿姨，李伯伯......你們知道我哥是什麼樣的人，快幫我哥說句話啊！”

可惜......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楚牧說話。

被楚蘇喊到的那幾人，撇開頭，不跟楚蘇對視。

更多的人，目光隻彙聚在楚牧腳下的米袋和水桶，昏暗的天地，也淹沒不了他們眼中貪婪的光。

程遠坐在椅子上，露出得意的笑：“楚牧，你看到了嗎？所有人都已經看清你的真麵目！馬上給我把生命之光交出來！否則我先殺了你妹妹，再殺了你！生命之光還是我的！”

楚牧環顧四周。

往日裏很是熟悉，滿是討好笑容的鄰居們，此刻是那麼的陌生和冷漠。

“嗬嗬......”

楚牧自嘲一笑，眼神徹底冰冷：“你們所有人，會遭報應的！”

“哼。”

程遠冷哼一聲，厲喝道：“該遭報應的是你這種毫無人性的雜碎！我不想再聽你廢話，生命之光給我！”

啪嗒。

程靜將手中剪刀扔在了地上，紅著眼睛冷冷對楚牧道：“生命之光拿出來，從今往後，我程靜跟你楚牧再也沒有半點瓜葛，就當從來沒認識過。”

“我......”

楚牧聲音變得沙啞：“程遠剛感染，還沒到用生命之光的程度，可是小蘇已經等不了了，沒有生命之光，她會死的！程靜，你......”

“活該！”

程遠猙獰低吼：“是你害得我感染病毒，還一直利用我妹妹，你們兄妹倆都該死！”

楚牧搖搖欲墜。

自從城裏逃出來之後，四年的生死掙紮，楚牧從未如今天這般無助和絕望。

可是，後悔無用！

將歇斯底裏盡數埋藏，楚牧從懷裏掏出了裝有生命之光的盒子。

程遠的目光隨之定格在盒子上，滿是迫切和渴望。

他才剛感染未知病毒，說不定生命之光可以讓他完全康複！

可楚牧卻沒有給他的意思，咬牙道：“生命之光在這裏，你先放了我妹妹。”

程遠吼道：“不行！你先把生命之光給我！”

“這不是交易。”

楚牧搖頭，眼中滿是冷漠：“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毀了生命之光，反正失去生命之光，我妹妹也活不了幾天，咱們魚死網破。”

“沒得商量！”

程遠獰聲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生命之光給我，否則你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妹妹慘死在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