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依柔頓時小臉煞白。
楚雲月心想,果然,她沒有猜錯。
在白依柔心中,她的母親長公主殿下,意義不同。
便是這份不同,害死了母親。
讓楚雲月惡心!
“郡主,依柔無親無故,自小孤苦。您身份尊貴,千恩萬寵,想要什麼東西沒有?”
“又何必在這麼一樁小事上為難於我?”
“我、我......”
又來了!
楚雲月一大聲,白依柔就開始哭!
接著便是暈倒、傳太醫、繼續哭訴......一條龍。
等待著楚雲月的便是其餘人的指責目光和言語。
楚雲月眯了眯眼:“你這是又要暈倒了嗎?”
“正好,我近來苦於沒有練習紮針的對象。”
“你快暈!”
白依柔準備好的白眼,瞬間就翻了回來。
楚雲月真的開始學醫?
怕隻是想學如何拿針更好地紮她吧!
這讓她如何敢暈?
本來無病,也要讓她紮出病來!
“胡鬧!”長公主輕輕拍了一下女兒的手背,對著下跪的白依柔道,“那藥簍子確實在晚晚那了。”
“你若是不想要金銀,便再想個別的。”
“本宮自會考慮的。”
長公主一錘定音,白依柔終是失去了她心心念念的藥簍子。
為著今日所求,她苦思許久,又終於等到了長公主願意接見她的時刻,卻還是讓楚雲月攪了局。
“是,依柔多謝公主殿下!”
白依柔垂著的眸裏,毒意漫透了她的瞳孔。
楚雲月,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出了漣漪院,很快身後便有人追了上來。
“郡主,郡主,留步。”
楚雲月早點走,是想給父母留點空間。
沒想到,今天的白依柔沒有纏著長公主,也這麼快就出來了。
楚雲月停下。
卻沒有轉身。
白依柔隻好快速上前,在她的跟前欲要行禮......
“離遠點,就那吧。”
楚雲月指了指兩米開外的一處,那上頭鋪滿了細碎的石子。
白依柔一愣,咬了咬唇,站在那裏,福了福身。
楚雲月樂了:“這便是你求人的禮數嗎?”
巧芽兒福至心靈,上前,按住了白依柔的肩。
“砰”一聲,膝蓋硬生生落在了石子上,疼痛瞬間襲來,白依柔忍住了喉間的一聲悶哼,臉色更白了一些。
“依柔給郡主請安,叨擾郡主,請郡主恕罪。”
“敢問郡主,要如何才願將那藥簍子讓給依柔?”
丫鬟擦淨了院中的圓凳,楚雲月落座後,淡淡問道:“你要那藥簍子何用?”
“依柔說了,是一個念想。”
“本郡主也說了,你不配!”
白依柔急得差點抬頭,仍是低著:“依柔深知不配,才等到如今出閣之日,提出請求。”
“還望郡主提出條件,依柔定盡力滿足。”
“那你說說,你能為本郡主做些什麼?”
白依柔張嘴就來:“依柔願為郡主做牛做馬......”
“這話,你敢說,我可不敢信!”
“誰知我們養在身邊的,到底是牛馬,還是蛇蠍?”
“藥簍子不可能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楚雲月起身,便要離去。
“若還是為著禹王殿下之故,依柔願為郡主牽線......”
“掌嘴!”楚雲月轉身,眸中寒意若能化為實質,白依柔如今早已千瘡百孔。
“本郡主說過,再提這件事,絕不姑息!”
巧芽兒雖然梳頭穿衣不及香兒手巧,勝在她天生神力,一巴掌下去,白依柔的嘴角頓時滲出血絲。
這樣,還不及上輩子楚雲月最後受的磋磨千萬分之一。
楚雲月不開口,巧芽兒的手未停。
從前郡主話還沒說兩句,這位養在府上的表小姐就會被人仔細抬走,好生醫治,熱水好藥伺候。
哪裏輪得到郡主身邊的丫鬟出手。
楚雲月接著要麼受罰,或者損失金銀,乃至名聲惡臭。
到了後來,則是會被禹王周立淵用言語傷她一顆赤誠愛慕之心。
外頭的人傳郡主的渾話無數。
唯有巧芽兒深知,實則是郡主受的委屈更多。
但主子不清醒,她們再勸,便是檀兒和鮑吉來讓她們受罰了。
巧芽兒打得實誠,到最後白依柔開始求饒:“郡主,我、我錯了。”
“求您饒恕。”
“郡主......”
楚雲月歎道:“怎麼不暈了?”
“我的針,可都準備好了。”
“郡主......”
“給她金瘡藥。”
一瓶藥,換來白依柔一頓打,劃算。
楚雲月第二次想走。
“藥簍子,郡主......”白依柔仍是哭求道。
楚雲月想了想,笑了:“行,跟我來。”
她們又回到了漣漪院。
依舊得不到妻子一個好臉,原本冷著臉的大將軍楚蕭已經起身到了堂屋外頭。
見著去而複返的女兒,他高興得重新回到了他的太師椅上,將尊臀移得更深了。
“月兒,可是有事?”
“既是議論她的嫁妝,女兒想起,有一樁事,確實需要父親、母親見證。”
楚雲月從袖中掏出了一張長長的單子,遞給了長公主。
長公主接過後,翻看起來,又遞給好奇伸長脖子的大將軍。
楚蕭念道:“羊脂玉佩一個,刻花山水圖鼻煙壺一隻,嵌金紅寶石匕首一柄,吳淵潑墨牡丹字畫一幅,青州棕色良馬一匹......”
白依柔先明白過來了,上頭都是這些年楚雲月給禹王殿下的贈禮。
上首的夫妻倆也漸漸領悟。
楚蕭直接翻到最後念道:“加上延請酒樓、點心,共計......五千七百八十二兩九錢。”
大將軍的目光盯著“九錢”二字。
精確到銅錢數,女兒是認真的嗎?
看起來是挺認真的。
楚蕭“嗬嗬”了兩聲:“看來月兒近來管賬能力,有所長進。”
這下,連長公主都忍不住睨了丈夫一眼。
終於得到妻子一個斜眼的大將軍,頓時心裏樂開了花。
長公主問道:“晚晚,這是何意?”
“不知這個數,可當得嫁妝?”
楚蕭:“那是自然。”
楚雲月看著白依柔:“眼下情形,這些東西,繼續放在禹王那裏,極為不妥,當拿回來才是。”
“白依柔,若你能讓周立淵歸還,那藥簍子,本郡主願意割愛。”
“如若不能,這五千多兩,便是你欠本郡主的嫁妝。”
“父親母親,正好也省了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