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自然是迫不及待跑了出去，卻迎麵撞上了一臉怨氣的白竹。

她因遭到夜非滕責罰，怪在我頭上，不斷用手指戳著我的額頭，“你現在升為了一等婢女，可領四身新衣，別忘了領到後全給我送來。”

可夜非滕嫌我穿得磕磣，叫我換上新衣，我為難道：“白竹姐姐，能不能給我留一套？”

要是沒有照辦，我會被夜非滕給打死的。

白竹說一是一，從前也總是搶我領來的東西，很是霸道。

她又因嫉妒我能在夜非滕麵前伺候，越發地看我不順眼。

“你該不會以為，你現在被派到王爺身邊去伺候了，就可以不聽我話了？”

“你別忘了，我姑姑可是主母身邊最得勢的藍嬤嬤。”

隻要藍嬤嬤到主母麵前說上幾句，我就得卷鋪蓋走人。

快要急哭的我，隻能暫且應了下來。

一個晚上，我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好。

最終我想到了一個可以兩全的法子，一身新衣大抵三十文銅錢也夠了。

強行忍著要花出銀錢的肉痛，我在次日醒來後，從匣子裏摸出了相應的銅錢。

我到了庫房，問丁管家領四身新衣。

丁管家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要恭喜姑娘，也算是飛黃騰達了。”

這樣的福氣，給別人去，我可不要。

我苦著臉，默默地跟著丁管家進了庫房。

待領到了四身新衣，我又悄悄地摸出了那三十文銅錢，同他打著商量：“丁管家，我想要多領一身，能不能問你再買一身？”

丁管家這個人，辦事很是一板一眼，什麼事都得按照規矩來。

哪怕是我要額外花銅錢來買，他也不肯。

我是軟話說盡，都不能說動他分毫。

“丁管家，要不我下一個季節，隻過來領三身，就當是提前領了下回的？”

花銅錢買行不通，為了不惹夜非滕動怒，與引來白竹的爭對，隻能費勁地想出另一個法子。

丁管家見我一直糾纏著，原本的好臉色也消失不見。

他陰沉著一張臉，把我給趕了出去。

我隻好是委屈地往雲中閣走回去，到了外屋，居然見到白竹早在等著我了。

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懷裏抱著的那個包裹。

“拿來吧！”

她也不問問我，直接上手就來搶。

“這一次的新衣，我真的不能全部給你，能不能給我留一套，一身就夠了。”

白竹拿眼凶狠地一瞪我，見我護著包裹，開始冷嘲熱諷：“你個小賤蹄子，是不是以為你現在到王爺跟前去伺候了，翅膀就硬了？”

“我可跟你說明白了，以後你得到的，都得拿來給我。”

她一向來都愛搶人東西，而我也逆來順受慣了。

每每隻要我去庫房領了東西來，都是被她收走的。

從前我身為最下等的婢女，那一身衣裳她看不上，卻也會拿走。

拿走後，她會給那些懂得如何拍她馬屁的。

我噙著淚水，十分真誠地再次開口求她：“就這一次，給我留一身。以後我每回領來的，都給你。”

一想到夜非滕說了，明日要陪著他招待兩位來客，必須要穿一身體麵一些的。

要不然被他瞧見了，又要好一頓教訓，弄不好還會丟掉了性命。

但不管我怎麼哀求，白竹都不肯改變主意。

甚至因為我多次向她提出請求，徹底把她給惹惱了。

白竹眼裏多了一絲算計，竟是拽住了我的頭發，把我往後山拖去。

“不，不要打我。”

我的眼裏滿是驚恐，一想到白竹一貫來打罵其他婢子、雜使的凶殘樣，就止不住地心生恐懼。

她折磨起人來，也是十分恐怖的。

白竹曾用針，活生生地將府上一個不聽她的婢子給紮了個半死不活。

不斷地求救，不斷地掙紮，反而更加激怒白竹。

她將拖進了後山，看了看四周，居然搬起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滿眼妒火地瞪著我。

“月青蘿，你真是太不把我當一回事了。”白竹搬起了石頭，砸在了我的小腿上，“你現在告訴我，新領來的衣裳，你還要自留一套嗎？”

比起被她摧殘，夜非滕更為可怕，是致命的。

我隻好強忍著害怕與疼痛，堅定又哆嗦著說道：“留，我必須得留。”

“賤人，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

白竹惡狠狠地又往我的小腿上砸下來，預想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襲來。

我驚恐不安地抬頭看去，一眼看到了陰鬱著臉的夜非滕。

那一瞬間，強烈的委屈感，湧上了我的心頭。

“王，王爺......”

夜非滕冷喝一聲：“你們在幹嘛？”

他的聲音，如同烈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鬼，一下子震懾住了我和白竹

白竹渾身顫抖不已，手中的石頭，也滾落到了地上。

“本王沒有記錯的話，你是本王屋子裏的一等侍女，你見到她怎麼會這麼弱？”

“太沒用了。”

夜非滕忽然掐住了白竹的脖子，將她拎了起來。

我看著白竹的雙腿，不斷地在半空中掙紮著，她的臉因窒息漲得越來越紅，直到發紫......在人奄奄一息的時候，他鬆了手。

白竹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把石頭撿起來，她怎麼對你的，你就怎麼還回去。”

夜非滕的眼神，十分地狠厲，似乎在說著他的人隻能由他來欺負。

我沒敢遲疑，慌忙拿起了石頭。

快要砸下去的時候，我忽然頓住了：“王爺，我不敢。”

“你不敢？本王看你敢得很！”

他看著後山，冷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故意借著白竹，引本王來的後山？”

“怎麼？你還想要再試一試那一日的感受？”

白竹還沒有斷氣，他卻欺壓了上來。

他滾燙的雙手，在我的身上不斷地遊走。

“王爺，不要......”這會兒可是大白天，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會被人看見的。

夜非滕鬆開了手，“無趣。”

“想要本王不碰你，那就用石頭砸死她。”

他始終用著非常冰冷的眼睛盯著我，害得我不得不鼓起勇氣，閉著眼拿石頭砸下去。

砸下去的那一刻，白竹慘叫了一聲，頓時驚醒過來，“饒命啊王爺，奴婢知錯了。求求王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