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冷哼一聲,拽著季淑華和程允的胳膊,離開了。
程允回頭看著薄雲初,皺著眉頭,憂心忡忡。
姐姐和薄司宴真的就這樣退婚了?
那怎麼行,要是程家和薄家鬧掰了,那她和薄雲初的婚禮怎麼辦?
薄父也不好意思追上去,隻覺得頭大。
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氣得猛捶薄司宴一拳,“我告訴你,休想娶一個女支女進門,你要是敢提一個字,就從薄家滾出去,我權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薄守恒說完,又踹了大兒子一腳,這才氣衝衝離開。
見薄雲初還站在原地,薄守恒推了他一把。
“還不走站在這裏做什麼!看你大哥和你曾經的女人恩恩愛愛?你要是不招惹她,她能纏上你大哥嗎!混賬玩意兒!”
薄守恒罵完那個罵這個。
薄雲初眼神沉了沉,沒說話。
冰冷的目光朝著薄司宴瞥了一眼,轉身離開。
等薄父和薄守恒到樓下的時候,程家母女仨已經不見了。
車子沒開走,想必是坐出租車回去了。
“回酒店。”薄父一個腦袋兩個大,無奈歎口氣。
程父那邊,一會兒該怎麼交待?
薄雲初上了車,發動引擎。
黑色的邁巴赫在路上疾馳。
薄父一會兒罵,一會兒歎氣。
薄雲初一聲不吭,麵若冰霜。
醫院病房裏的一幕幕,仿佛跟放電影似的,在他腦子裏過著。
原本晴空萬裏的天,頃刻間烏雲密布。
狂風驟起,電閃雷鳴。
暴雨陡然而至。
薄雲初將雨刷打開。
雨太大了,車子又開得太快。
雨刷迅速擺動,作用卻不大。
薄雲初劍眉擰起,看著前麵滂沱的雨幕,視線模糊,腳下的油門卻沒鬆開一點。
當大貨車司機看到一旁躥出來的黑影,用力鳴笛,緊踩刹車,猛打方向盤,也來不及。
“砰”的一聲巨響。
大貨車直接將黑色的邁巴赫撞飛出去,又滑行出去十幾米,才停了下來。
邁巴赫在地上翻滾了不知道多少圈,撞進了一旁的婚紗店。
展覽的櫥窗玻璃碎了個徹底,嚇得婚紗店的人驚聲尖叫。
反應過來後,急忙報警和打120。
薄雲初隻覺得天旋地轉,好在安全氣囊保住了他的命。
他想解開安全帶,安全扣卻被卡死。
頭有些痛,他伸出手一摸。
滿手殷紅的鮮血。
下一秒,豔紅變成了黑色。
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
出租車內。
程婉麵如夜叉,將薄司宴以及薄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程允隻覺得聒噪刺耳,皺著眉頭。
“好了,姐,等見到了爸,再商量怎麼辦吧!”
見母親從醫院回來,就愁容滿麵,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詢問道。
“媽,您怎麼了?”
季淑華沒反應,望著窗外,眼神有些放空。
“媽?”程允搖了搖胳膊。
季淑華這才醒過神,搖搖頭,“沒什麼。”
三人回到了酒店。
程父程鬆林聽到薄司宴竟然為了一個女支女,要跟自己的寶貝大女兒退婚,氣得火冒三丈。
“他欺人太甚!我去醫院找他算賬!”
季淑華眼神一緊,心裏慌亂不已。
急忙拽住丈夫的胳膊,說著勸慰的話。
“司宴向來是個好孩子,就是一時間被狐狸精迷了心智,新鮮感罷了,等過陣子,他玩膩了,覺得無趣了,就會安心訂婚了。”
她是擔心,等程鬆林去了醫院,見到蘇阮。
蘇阮和那個女人實在是太像了......
萬一,那個女人沒死呢?
即便結婚這麼多年,季淑華明白,在程鬆林的心裏,周悅容這個白月光,占據著極為重要的分量。
不然,自己的丈夫也不會每逢周悅容的生日和忌日,都去墓園給那個女人掃墓了。
想到這裏,季淑華就恨得牙癢癢。
這麼多年了,哪怕自己為程鬆林生了兩個女兒,也始終無法取代周悅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手機震動響鈴。
程允看到是薄雲初的電話,接了起來。
“雲......”
“請問您是機主的朋友嗎?他出了嚴重車禍,麻煩你通知下家屬,直接去市醫院。”
程允麵色一僵,急忙詢問,“他現在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全身是血,現在已經昏迷了,後座上的中年人倒是沒傷,不過也暈過去了,兩人剛被抬上救護車,你們快去醫院吧!”交警說。
程允將薄雲初和薄父出車禍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爸媽,我先去醫院,交警說雲初傷得很重,要家屬去。”
她的聲音忍不住顫抖。
怎麼會這樣?
程婉翻了個白眼,冷哼道。
“去什麼去!你算哪門子的家屬?我跟薄司宴的婚事都沒了,他如此不給我們家麵子,我們家又何必跟他薄家聯姻?”
“婉兒。”季淑華遞給陳婉一個眼神。
“不許去!”程鬆林沉著臉,看向程允。
薄家要退婚的事情,當然不可能今天在訂婚宴上,當著眾多賓客的麵,如實說。
那他們程家的顏麵,真就徹底掃地了。
程鬆林回到宴會廳,走上台,解釋薄家父子出了嚴重車禍,身受重傷,薄司宴在醫院守著,不能來參加訂婚宴了。
訂婚宴等改日再舉辦。
程家人回了程家老宅。
程鬆林下令,不許程允踏出家門半步,收掉她的手機,不許他跟薄雲初再聯係。
醫院。
蘇阮的手術結束,被護士們推回了病房。
“她現在怎麼樣?”
薄司宴看著蘇阮臉上縫的美容針針線,眸底滿是擔憂和心疼。
醫生歎了口氣,“縫了不少針,以後還是小心點,她的身體,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又叮囑了幾句,醫生帶著護士離開。
病房裏,剩下蘇阮和薄司宴兩個人。
“對不起,阮阮,我......”薄司宴眼尾微微泛紅。
“二十九針。”蘇阮的聲音嘶啞,她的目光直直盯著薄司宴。
腦子裏,一萬個問號。
薄司宴愈發愧疚,“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以後會......”
不等他話說完,便被蘇阮打斷了。
她回想今天的事情,似乎想到了什麼,瞳孔顫了顫。
旋即,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眼神無盡悲涼。
“薄先生,你是在幫你弟弟,欺負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