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宴皺眉,連忙否認。
“我沒有,阮阮,我是......”
不等他繼續解釋下去,蘇阮便冷聲打斷。
“別演了,這裏沒別人。”
她悲涼的眼神裏,滿是嘲諷和苦澀。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是人是狗,根本看不清。
本以為,薄司宴跟冷漠絕情的薄雲初不一樣,是個善良的。
沒想到,更加的心狠手辣。
甚至為了報複她,設計讓程婉對她下死手。
還說什麼,要跟程家退婚?
演戲真是一套又一套。
薄司宴眉心蹙得更緊,忍不住握住蘇阮的手。
“阮阮,是我的疏忽,才讓程婉傷害到你,對不起,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蘇阮沒有掙紮,冰冷的目光落在薄司宴的臉上,神色倔強。
一字一頓開口,“薄先生,我不管你們兄弟倆在玩什麼遊戲,到此為止。”
她現在病入膏肓,就快死了。
可她不想臨死之前,還被當成玩具一樣,被人肆意虐耍。
薄司宴焦急解釋,“沒有,阮阮,我沒有聯合雲初,我......”
“別叫我阮阮!”
蘇阮音調驟然拔高,變得尖銳起來。
仿佛被觸碰到了逆鱗。
阮阮這兩個字,現如今,成了腐蝕她的毒藥。
她聽一次,心臟就被毒藥腐蝕得血肉模糊。
薄司宴愣住一瞬,抿了抿唇,溫柔又耐心。
“好,不叫。”
蘇阮看到薄司宴對她這副百依百順的樣子,唇角微勾,驀然一笑。
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不知道薄雲初答應了薄司宴什麼條件,為了欺負她,薄司宴竟然可以演戲演到這個份上。
難不成,薄司宴是真的不想娶程家大小姐,所以用她當擋箭牌?
可邏輯上說不過去啊!
兄弟倆爭同一個女人,連薄家的臉麵,都不顧了?
許是腦子被程婉扇懵了,變得很不好使。
蘇阮閉上眼睛,努力使混亂的腦袋,清醒鎮定下來。
“我要三百萬的賠償金,不然我就報警,說你故意開車撞我,蓄意謀殺。”
三百萬,足夠媽媽成功換心之後,衣食無憂過完下半輩子了。
想到這裏,蘇阮疼痛麻木的心,得到了溫暖的緩解。
她死了沒關係,被虐也沒關係,隻要有錢。
隻要,媽媽能活下去。
薄司宴毫不猶豫答應,語氣認真。
“錢我可以給你,但是阮......蘇小姐,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幫我弟弟故意欺負你,反而,我,我想保護你。”
蘇阮睜開眼,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
“保護我的結果,就是讓你的未婚妻,掌摑我,毆打我,毀我的容,讓我臉上縫了二十九針?”
不想跟薄司宴繼續拉扯浪費時間,蘇阮打開手機相冊,找到銀行卡的照片,不耐煩催促道。
“這是卡號,快點,打錢!”
她現在受重傷是真的,被薄司宴的車撞了,也是真的。
被薄司宴的未婚妻程婉掌摑毆打,更是真的。
可以挨打,但是,不能白挨。
薄司宴摸出手機,輸入照片上的銀行卡卡號,轉賬。
手機短信提示音。
五百萬到賬。
蘇阮眼神微閃,沒想到薄司宴多給了兩百萬。
自然沒有退回去的道理。
她應得的,幹嘛不要。
蘇阮擔心這筆錢在自己手裏還沒捂熱,就又被蘇文東那個狗東西坑走。
想到上一次,薄雲初給自己的三千萬,剛到手就被蘇文東搶走了,她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定是她前腳剛離開,薄雲初後腳就通知蘇文東,她身上有錢。
嗬。
蘇阮真的懷疑,蘇文東這個吸血鬼,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爹?
蘇阮給江岑打去了電話,“江醫生,你在醫院嗎?”
江岑今天休息,聽蘇阮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便開車趕往醫院。
掛了電話後,蘇阮冷眸瞥了眼薄司宴。
男人眼神裏的擔憂和心疼,讓她覺得惡心。
這個時候了,還在演什麼戲?
“錢給了,你可以走了。”蘇阮語氣冷漠。
薄司宴搖搖頭,正準備說些什麼,病房門被人敲響。
“進。”
助理張亮神色焦急,匆忙走了進來。
彙報道,“薄總不好了,老爺和二少爺回酒店的路上,出了嚴重車禍,現在正在急救室搶救。”
薄司宴臉色一沉,“派保鏢守在這裏,不準程家人踏進病房半步。”
他擔心程家的人再找上門,欺負蘇阮。
“是。”張亮頷首應道。
薄司宴離開病房,趕往急救室。
病房裏,蘇阮眉心輕蹙。
薄雲初車禍重傷?
心裏忍不住擔憂起來。
旋即,蒼白的臉上露出自嘲。
真是沒出息,夠下賤的。
薄雲初都不要她了,當著眾人的麵,故意給她難看,欺辱她。
甚至,縱容別人當著他的麵,對她掌摑毆打,沒有一絲阻攔的意思。
這樣冷漠絕情,心腸狠毒的男人,她是瘋了,腦子壞了,現在竟然還擔心他。
蘇阮閉上眼,努力平複著心情。
從今天起,她不想再跟薄雲初,薄家,程家,有什麼瓜葛了。
江岑來到病房,看到蘇阮腫.脹無比的臉,還縫了不少針,嚇了一跳。
“蘇小姐,你這是......”
蘇阮勾了勾唇角,扯到傷口,疼得她眉心忍不住皺起。
語氣淡淡,“沒事,被狗咬了。”
江岑疑惑又擔憂的眼神盯著蘇阮的臉,像是狗咬的,又不像。
“打狂犬疫苗了嗎?傷口這麼多,又深,不僅要打狂犬疫苗,還要打蛋白針的。”
“都打了。”蘇阮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五百萬的狂犬疫苗,挺值的。
她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江岑。
“這裏麵總共有五百多萬,我媽媽手術的錢,還有後續治療檢查的一係列費用,應該夠了。”
江岑愣住了,沒去接。
“剩下的錢,麻煩你找個條件好的養老院,最好遠離本市,安置我媽媽,以你的名義送她進去。”
蘇阮看著江岑,麵色凝重,眼神裏滿是信任。
“拜托了,江醫生,除了你,我沒有別人可以托付了,真的。”
蘇阮的眼圈忍不住泛紅。
用力眨了眨,眨散了水光。
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
不僅如此,還要提防蘇文東那個渣爸,坑她的錢。
江岑忍不住皺眉,“我們可以再等等看,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合適的心源。”
蘇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眼神無盡悲涼。
“你知道的,我沒多少時間了,我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