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華還震驚在蘇阮是程鬆林和周悅容的女兒的事實中。
沒回過神,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媽!媽!”
程允用力攔著發了瘋的程婉,臉都憋紅了。
她這個莽撞親姐,真的是力大如牛。
沒辦法,程允隻好朝著薄雲初喊道,“雲初,你快幫幫我!”
薄雲初走了過去,幫著程允一起拽住近乎發瘋般的程婉。
看著薄司宴如此心疼和擔憂蘇阮,那副小心翼翼又緊張的樣子,他從沒見過。
薄雲初的心一沉,目光落在蘇阮那張已經血肉模糊的臉上,眸底凝起冰霜。
她是故意被程婉打的吧!
苦肉計用得真是爐火純青。
現在這副可憐模樣,足夠拿捏住向來單純善良的大哥了。
薄雲初薄唇緊抿,咬了咬後槽牙。
離開他之後,就那麼迫不及待想爬上別人的床嗎!
如果是別人,他倒是好對付收拾。
可那個人,是他大哥,同父同母,血脈相連的親大哥。
薄守恒在病房外,就聽到了程婉尖聲斥責薄司宴,為了那個狐狸精,打她們程家姐妹。
他走進來的時候,也的確看到程家姐妹摔在地上。
氣急敗壞,這個不孝子,今天是要做什麼!
本來乖乖回到訂婚宴上,這件事情就可以翻篇了。
誰承想,臭小子竟然把程家姐妹打了。
這親家,還怎麼做!
“混賬!胡鬧!”
薄守恒一把抓住薄司宴的衣領,狠狠扇過去一個清脆又響亮的巴掌。
“你為了個外麵的狐狸精,竟然跟你的未婚妻動手,我看你是瘋......”
後麵謾罵的話還沒罵完,戛然而止。
薄守恒看到病床上躺著的女人,臉已經血肉模糊,連樣子都看不清了。
下意識皺眉。
朝著程婉看了過去。
隻見程婉的手上,布滿了鮮血。
薄司宴結結實實挨了自家老子一巴掌,臉色沉了沉。
冷冽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退婚是我提出來的,和阮阮無關,她不是第三者。”
是他的疏忽,無意中給蘇阮帶來更嚴重的傷害。
本以為,單方麵退婚,頂多被父親和程家長輩訓斥幾句。
萬萬沒想到,程婉會找來醫院,發了瘋般毆打蘇阮。
想到這裏,薄司宴用力握拳,眼神冰冷,語氣堅定。
“程伯母,你們可以回去跟程伯父商量一下,需要什麼賠償,我會盡力滿足。但是這婚,我今天退定了。”
蘇阮的腦袋痛得快要炸了,耳鳴嗡嗡,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
許是血腥味過於濃烈,又許是腦壓過高,又或者是胃病發作。
隻覺得,腸胃翻江倒海。
下一秒。
“嘔......”的一聲,她不受控製,吐了出來。
速度之快,她根本來不及側頭。
吐得臉上都是。
嘔吐物和血跡混在一起,可怖又惡心至極。
酸臭的味道瞬間在房間裏彌散開來。
程婉和程允接受不了這個味道,立馬本能幹嘔起來。
倆姐妹急忙走出病房。
“阮阮,難受是不是?醫生馬上就來了,再堅持一下。”
薄司宴眉心緊皺,臉上滿是擔憂和心疼,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
他迅速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給蘇阮擦拭清理著汙濁的嘔吐物。
蘇阮的臉被程婉抓爛了,火辣辣的痛。
即便薄司宴動作再輕柔,再小心翼翼,還是痛得她忍不住眉頭蹙起,悶哼一聲。
“對不起弄疼你了,我,我小心一點,你忍一忍。”
薄司宴手上的力道,輕了又輕。
擔心手帕跟皮膚的摩擦大,會讓蘇阮更痛,他索性直接用手,輕輕抹去那些酸臭又惡心的嘔吐物。
薄守恒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他身為老子,都沒被自己大兒子這麼伺候照顧過。
薄雲初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性的寒刃,緊緊抵在蘇阮的臉上,又移到了薄司宴的臉上。
蘇阮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大哥為她不惜退婚,跟程家撕破臉,甚至是照顧她到如此地步!
竟然用手給她清理著肮臟的嘔吐物!
薄雲初捫心自問,即便是在他最愛蘇阮的時候,嚴重潔癖的他,也做不到這一點。
心跳,沒來由地加快。
難道大哥,真的愛上了蘇阮嗎?
可兩個人明明剛認識一天。
一天而已,怎麼可能!
可......
薄雲初凝視著蘇阮那張曾經美豔絕倫,攝人心魂,現在卻血肉模糊又布滿惡心嘔吐物的臉,眉心緊擰。
他當初,對她也是一見鐘情,見色起意,不是嗎?
一股莫名的煩躁,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反而愈加濃烈。
蘇阮耳鳴嗡嗡,聽不到任何聲音。
沒想到薄司宴竟然用手清理著她的嘔吐物,她轉過頭,抗拒著。
“別,臟。”
“我們阮阮不臟。”
薄司宴語氣溫柔,跟哄小孩似的,繼續用手小心翼翼清理著,生怕弄疼了蘇阮。
蘇阮聽不到,繼續抗拒著。
皺著眉頭,不理解薄司宴的行為。
他的司機的確是撞傷了她,她現在臉上的傷,也是他的未婚妻抓的。
即便他出於愧疚自責,也沒必要做到這個份上。
蘇阮目光緊盯著薄司宴的臉。
男人眼裏的擔憂和緊張,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醫生和護士們很快趕了過來。
見蘇阮臉上血肉模糊,嚇了一跳,急忙推她進了手術室。
“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參加訂婚宴。”薄守恒麵色威嚴。
程家大小姐下手是狠了點,可先做錯事的人,是那個小三。
“爸,我說的很清楚了,你要是綁我回去,那我就當著眾多賓客的麵,宣布退婚消息。”
薄司宴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語氣。
“你別逼我!你要氣死我是不是?”薄守恒暴怒。
薄司宴挺直脊背,“是您在逼我。”
“薄司宴!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當真為了蘇阮那個人盡可騎的女人,跟我退婚?”
陳婉目眥欲裂,眸底猩紅一片。
恨意,不甘,妒忌,憤怒。
她堂堂程家大小姐,到底是哪裏比不過一個夜場賣身的女人!
薄司宴緊盯著手術室的門,一個眼神都沒有朝程婉瞥過去。
“是。”
程婉氣到爆炸,後悔剛才在病房裏打蘇阮的時候,下手輕了,應該直接打死!
“退就退!是你們薄家背棄信義,違背約定,你們會被戳脊梁骨的!媽,允兒,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