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
程允抬起頭,仔細觀察著薄雲初的神色。
見男人的英俊的臉上滿是冷漠,眼底沒有絲毫的同情,甚至連一點點情緒的波動都沒有。
她放了心,這才鬆開薄雲初的胳膊,朝著病房走了過去。
溫聲軟語,勸著。
“姐,你冷靜一點,說不定司宴哥是有什麼苦衷呢?蘇小姐或許是無辜的。”
說罷,用手拽了拽程婉的胳膊,做做阻攔的樣子,壓根沒用什麼力氣。
“無辜?我的傻妹妹,你是讀書讀多了,太單純了,壓根不懂這種下賤女人的齷齪手段!”
程婉麵色猙獰,眼神滿是憎惡和鄙棄。
“我今天就要給我們姐妹倆出出氣,撕爛這個狐狸精的臉,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勾引男人了!”
程婉手上用了十二分的力氣。
長長的指甲陷入蘇阮臉頰的肉裏,再用力一拽一扯。
嬌嫩的臉不堪蹂.躪。
很快,程婉的指甲和手指上都染上了鮮紅的血。
指甲縫裏,還勾著帶血的肉絲。
“啊......”蘇阮痛得慘叫。
隻覺得整張臉仿佛在被凶狠的猛獸撕咬一般。
拚命用手緊緊護著臉,可力量的懸殊,她的雙手直接被程婉單手鉗製。
薄雲初聽著蘇阮淒厲的慘叫聲,臉色冰冷如霜。
站在原地,插在兜裏的手,不自覺收緊。
心裏莫名煩躁,劍眉擰起。
程母季淑華將一切盡收眼底,走到薄雲初麵前,語氣微沉。
“雲初,允兒沒回來之前,你養個寵物玩玩無可厚非,現在你這個寵物勾搭上了你哥,那讓你未來的大嫂出出氣,沒意見吧?”
薄雲初收回目光,聲音沒有絲毫波瀾,“沒。”
季淑華滿意點點頭,“那就好。”
兩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蘇阮強忍著痛,轉過頭朝著病房門口看去。
季淑華的目光,在看清蘇阮那張臉的時候,瞬間凝滯。
瞳孔不自覺輕顫,不敢置信。
那張臉,那張臉......
怎麼會?
季淑華拎著包的手一緊,指甲在包帶上留下印痕。
她緊張得吞了吞唾沫,強壓著心頭的恐慌和不安。
那個女人的臉,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蘇阮見薄雲初不知道和季淑華在說些什麼,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她。
心,劇烈抽痛。
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用力握緊。
他如今,真的對她,厭惡至極。
甚至到了一個餘光都吝嗇給她的地步。
臉火辣辣的痛。
腦袋天旋地轉,近乎炸裂開來的痛。
都不及此時心痛的萬分之一。
“薄司宴!救我!”
蘇阮近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喊著求救。
這求救聲,將程婉的怒氣又激得暴漲。
暴雨般的巴掌和拳頭,狠狠砸在她的臉上和身上。
薄司宴的助理張亮看得心驚膽戰,緊擰著眉頭。
蘇小姐可是剛從鬼門關搶救回來,哪裏經得住程家大小姐這般暴揍折騰。
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這樣的場麵過於殘暴血腥。
這哪裏是女人們扯頭花的小打小鬧,程婉分明是要蘇阮的命啊!
見無人注意自己,張亮急忙小跑,朝著走廊盡頭的陽台奔去。
門的隔音效果好,薄司宴正被自家老子薄守恒罵得狗血噴頭,完全聽不到病房的動靜。
張亮小心翼翼將門拉開一點點,彙報道,“薄總,程小姐和蘇小姐打起來了。”
薄司宴神色驀然一緊,急忙推開門跑了出去。
薄守恒氣得追了上去,“她個小三竟然還敢跟正宮動手,這女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張亮眼角抽了抽,不敢多嘴解釋什麼。
“薄司宴!薄司宴!”蘇阮用盡所有的力氣。
薄雲初的臉色,愈發難看,周身不自覺迸發出冷冽的寒意。
他明明就站在這裏,她卻一聲都沒有喊他。
而是像瘋了一般,喊著薄司宴的名字。
這個蠢貨,這樣叫下去,隻會更加激怒程婉。
她是不要命了還是不想活了?
薄雲初擰眉,正準備走進去,卻被人一把大力推開。
他一時不備,撞在了門上,肩膀微痛。
薄司宴衝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瞳孔驟縮。
“你幹什麼!”
向來溫潤平靜的臉上,此時滿是怒意和擔憂。
不等程婉反應過來,薄司宴一把抓住程婉的胳膊,用力一推。
力道之大,程婉直接被推得後退幾步,眼看著就快要倒下。
“姐,小心!”程允急忙去扶程婉,沒扶穩。
姐妹倆一起摔倒在地上。
“阮阮,對不起對不起......”
薄司宴看到蘇阮的臉被抓得血肉模糊,不成樣子,心疼又愧疚。
聲音不自覺發顫。
他的手都不敢去碰血肉斑駁的傷口,生怕讓蘇阮更疼。
沒想到,他被父親叫走訓斥,程婉竟然就開始對蘇阮下手了,是他大意了。
“你忍一忍,我叫醫生來。”
薄司宴擔憂萬分,心疼極了,迅速按下護士鈴。
程婉反應過來,看到薄司宴對蘇阮這副心疼嗬護的樣子,怒火中燒。
“薄司宴!你被狐狸精色迷心竅了!為了她,你竟然敢打我和我妹妹!我跟你拚了!”
程婉站了起來,目眥欲裂,朝著薄司宴衝了過去。
程允餘光瞥到薄父薄守恒的身影,急忙用力拽住程婉。
“姐,姐!你冷靜一下!”
程婉已經快被氣瘋了,此時此刻哪裏能夠冷靜下來?
程允使出渾身的力氣,緊緊抱著程婉。
程婉可以打蘇阮,打死都沒事。
可身為薄家未過門的兒媳婦,薄司宴的未婚妻,程婉是萬萬不能當著薄守恒這個公公的麵,去打薄司宴的。
如此一來,薄家臉麵何存?
誰家會娶一個扇自己兒子臉的母老虎兒媳婦回去?
程允腦子轉得飛快,急忙喊道。
“媽!你快來拉住姐啊!”
要是程婉這一巴掌真的扇在薄司宴的臉上,那才真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