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母嚇傻了,一向溫潤如玉,任勞任怨,任打任罵的郭巧巧怎麼會下如此狠手!
「穆先生......她......」
爸爸憤怒地將我護在懷中,「郭先生,你們家就是這樣照顧我的女兒的?我看郭巧巧就不必跟過去了!自然,錢,還回來一半!」
人,都是這樣。
有了一,就想二,有了二,再想讓他吐出來一,他得難受死。
養父母一時之間怒火中燒,一巴掌扇在郭巧巧的臉上。
「賤貨!還不給穆先生跪下道歉!賤命一條,傷了穆先生!跪下!」
郭巧巧又氣又委屈,一張小臉皺巴成一團。
爸爸心軟了,隻說,還了一半的錢,如果以後我還想來看郭巧巧自然回來,其餘時候,他們不得騷擾我!
爸爸抱著我從那間公寓離開的時候,我還能聽到養父母對郭巧巧的怒罵聲。
「蠢貨!你好端端地傷人做什麼?!你個傻*!」
接著就是肉體重重地落地的聲音。
我很熟悉,當年養父母打牌輸了回家後,就是如此一遍一遍地打我,罵我,問我為什麼不是富豪家的千金......
他們打累了,就把我扔出門外。
我拖著疼痛不堪的身體,一步步挪著,我想走到郭巧巧現在住的別墅。
可是,太遠了。
不僅隔著距離上的遠,還有地位上的遠。
我被保安攔在別墅門口,瑟縮著身子等著看到郭巧巧的出現。
一輛豪華轎車從我眼前經過,車窗開著。
許久沒見,郭巧巧皮膚白了很多,身上的高定的蓬蓬公主裙,頭上戴著鮮豔的蝴蝶結,像極了書裏的白雪公主。
「姐姐......」
我笑著迎上去,郭巧巧看了我一眼,又將車窗關上了。
那一眼裏,是嫌惡,是冷漠,還有一絲的恐懼。
可是,小小的我怎麼知道這些,我哭著喊著,卻隻能看見那摸紅色的尾燈隱入地下車庫,沒了蹤影。
保安接了一通電話,對我吼道,「臭丫頭!要飯去別處要!大小姐說了,你再來找她,她就讓你哥哥教訓你!」
我的血液一下子冷凝住了,郭凱那張臉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裏。
二話沒說,我就想逃走,卻被保安拉住,撥通了養父母的電話。
隨之而來的,就是新傷添舊傷,痛上加痛。
身上痛,心裏更痛。
如今,我聽著門內郭巧巧的慘叫聲,與我當年的慘叫聲糾纏在一起,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爸爸將我穩穩地放在後車位上,一雙微紅的眼睛認真地看著我。
「青青,你被這樣打過嗎?隻要你說有!我一定要了他們的命!」
我靜靜地看著爸爸的眼睛,緩緩地搖了搖頭。
「沒有......我很乖。」
也許,隻要我說一句養父母的壞話,爸爸的勢力可以讓他們在這個市,甚至這個世界都活不下去。
可是,殺了他們也許容易,可誰來治愈我之前二十年的痛?
痛苦需要時間來加深,我要的是,慢慢放血,慢慢折磨,慢慢地看他們如何死......
爸爸鬆了一口氣,摟我摟得更緊了。
4
半年後,我在家裏住得很舒適,沒有過分的奢華,沒有過分的關心,沒有過分的小心翼翼。
我不想跟郭巧巧一般,追求那些美衣華服。
我追求的是內心極致的痛快。
複仇的痛快。
「爸爸,你認識周菲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