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欲墜地跪在外麵的石板上,頭頂的陽光像是要把我整個人都烤化。
顧永胥說我沒有規矩,不敬太子妃,罰我跪在這裏兩個時辰。
曾幾何時,我不願被世俗的三從四德所束縛,夫子總是拿女子賢良淑德來規訓我,我不願聽便總是逃課。被父親抓到後總免不了在祠堂跪上一跪。
顧永胥總是整夜整夜地陪著我。
他說,幺幺,你是自由的風,不該為規矩束縛,就做你自己吧。
那時的他,滿心滿眼都是我。
什麼時候開始,他眼裏不再有我了呢?
跪到夕陽西下,我的雙腿已然麻木,隻能借著星月的力一點一點地我自己的院子裏挪。
推開房門,就看見顧永胥背對著我。
聽見開門聲,他才緩緩地回過頭。
他蹙緊眉頭但沒動「幺幺,你不應該對太子妃不敬」
「她救了孤的命,她沒有別的家人了,孤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孤要將一切好東西都給菲兒」
他站起來,仿佛施舍般地扶住我的手。
我江氏的千金,最不需要的就是施舍。
我淡淡拂開他的手。一步一步卻頗不認輸地挪到凳子上。
「你的救命恩人,你怕是忘了你被先太子追殺到懸崖,不得已跳下懸崖,命在旦夕的時候,是誰救了你?」
我看見他臉上難堪的表情,心裏就覺得一陣暢快。
我隨父親郊遊,在瀑布旁邊撿到了奄奄一息的顧永胥。
他麵色蒼白卻難掩華貴之氣,我看他受傷心中不忍,便求父親找來醫官為他診治。
他整整昏迷三日,我也在他床前不眠不休守了三日。
後來為了擺脫先太子的追殺,他便在我家住下。
就這樣,日久天長相處下,我們就定了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