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眼時。
人已經不在柴房了。
我茫然想了許久,才憶起在我準備對那守衛動手時,他死在了我麵前。
我素來體弱暈血,登時就沒了意識。
“你醒了?”
聞言,我心頭狠狠一跳。
是許孟昭來了。
他有一副極好的皮囊,如今龍袍加身,陌生而俊美,再也沒有半點以前的落魄模樣。
我偏頭不語,隻想著昏迷前瞧見,他穿的明明是最下等宮人所著的玄色布衣。
三年前他穿著那身衣裳承受我的酷刑,亦是那粗糙的布料,在情亂時紮得我身上紅了好幾處。
“慕雲瑤,你如今竟連一句話都不願同我說了?”
見我這般不理睬的態度,許孟昭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薄怒。
三年不見,他的脾性確實變了許多。
明明差點遭受厄運的我,如今成為階下囚的也是我,他坐擁天下,複仇成功,卻是同我置什麼氣?
許孟昭看我良久,終究是敗下陣來,一聲輕歎,“阿瑤,我知你當初那般折磨我,其實是為了保護我,若非是你親自動手,我萬萬不可能留那口氣的。”
“我差人關著你也是想佑你安危,一切都是做給旁人看的,若不然,定會有人要除掉你。”
“阿瑤,你理理我好嗎?”
許孟昭的聲音依然冷硬,可刻意放柔的語氣恍若從前。
我還以為他一直不信我,恨我入骨呢。
原來沒有啊。
我緩緩從華貴的木床上坐起,輕輕一笑,“許孟昭,我後悔了。”
若我當時在宮裏沒有心軟救他,他被燒傻了,或者燒成了啞巴。
也好過後來謀逆造反,害我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