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日好時光,我們的院裏卻是陰氣沉沉,畢竟這裏是曾下人院。
飯食送來的越發差,不時還能找到點釘子頭發。
「衣衣,讓你跟我受苦了。」
「夫君,不要入戲太深,誰家吃苦,吃人參鮑魚。」
陳平安是個戲精,明明身強體壯非得裝病人,明明身懷巨富裝窮鬼,明明心軟裝冷麵。
他娶我,也是因路見不平。
見不得我被人浸豬籠,出頭攔下娶了我,現在我才覺出味來,聰明如他怎麼會看不出我的小把戲。
「夫君,可是在這之前便知道了一切?」
「猜的罷了。」
陳家兄弟倆巡鋪子走了,正院裏又來了人喚我過去。
我帶上匕首去了,進了正院的一路陽光很好,沉沉的熏香讓人頭暈腦脹。
翻身當家做主的薛姨娘,擺了十足的派頭。
「輕狂,別家老夫人都是花果香,姨娘不知嗎?」
「也是,姨娘哪會懂這些!」
「給我打!」
不消說,幾個老嬤嬤撲了上來,我被按在門口打著,一下又一下。
很痛很痛,但我的唇角卻是揚起了。
我被接回院裏,傷得渾身發起高熱,薛姨娘不忘叮囑不能請大夫。
我渴得想要喝水,夠不到時,一雙手給我遞了過來,是個穿著普通的中年男人。
麵露慈祥照顧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使喚起了他。
「小丫頭,你認識我吧?」
「薛尚書,隻有您才能在現在的陳府隨意進出。」
我的一句話揭開了薛江最不願提起的事,他站起身打量了四周,連連搖頭。
隨後,他出了院子,不用猜外麵又要忙活起來。
陳平安二人回來後,薛姨娘開了家宴,席上她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向陳平安行禮,並要讓出,交還所有賬本。
她說的情誠懇切,但眼裏的不甘心就差要吃了我泄憤。
她恨我,恨不得殺了我,偏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