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唐一轉頭,看見孟知書一個人蒙著蓋頭朝這裏走來,連忙怒斥道:“還不趕緊去攙著大小姐,一個個都傻站著幹什麼?”
孟知書聽著身邊人潮湧動,那人的手臂架在她手下,演得那叫一個真心實意。
如果沒有趁機掐她腰的手就更好了。
可想而知,原主之前過得都是什麼樣的淒慘生活,就連一個下人都敢這樣明裏暗裏地給她臉色看。
蓋頭下,孟知書冷著臉,慢慢扯過那人的手臂,狠狠在關節處一掐。
小廝的臉色一變,驚叫一聲:“我的手!”
隻見他手腕像是斷了一樣耷拉著,麵色驚恐地看著孟知書。
那邊白祁眼尖,早已看到兩個人之間的明爭暗鬥,眼神中閃過意外。
耐人尋味地把目光放在孟知書身上。
她步伐未停,走得端正沉穩。掠過驚愕的孟唐時,側身停頓了一下:“拜別父親。”
“知書你......”
這跟平日見到的孟知書全然不同。
宛若脫胎換骨。
孟知書卻沒打算跟他解釋,她抬起手腕,揚聲道:“夫君,吉時已到,你我該回家了。”
孟唐眨巴著眼睛,反應不過來。
白祁這時卻十分知趣,連忙上前牽住女人的手。
她年紀還不大,不像是閨閣養出來的千金大小姐,手心裏麵覆著一層薄薄的繭子,可比他的手小了太多,也軟了太多。
孟知書被人牽著下去時,還朝孟唐微微俯身道:“多謝款待。”
那些七零八落,所謂的嫁妝都被抬上了驢車,女人幹脆利落地翻身上驢,拍了拍白祁的肩膀:“走吧。”
白祁也聽話,朝著自己的老丈人拱了拱手,真就牽著那驢車,帶著孟知書揚長而去。
孟唐轉頭看著孟家母女,難以相信地問道:“知書那是,好了?”
孟母卻一反常態地沒說話,孟瑤裝模作樣地驚歎道:“姐姐好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京城。
因為孟家這十分“惹人注目”的嫁女,一時間成了京城內外茶餘飯後的焦點,昔年往日白家的曾經也讓人議論紛紛。
白家當初也是京城了不得的人物,可惜當年白家在邊關吃了敗仗,白父一死,又查出私通匈奴的證據,抄家流放。
新皇仁慈,可憐這一起長大的兄弟,將他貶為庶人,自此歸於鄉野,後來生了大病,成了啞巴,實在淒慘。
又有說孟家不厚道的,當年白家昌盛時,他們訂下婚約,如今沒落了,還要嫁給他一個傻子大小姐羞辱。
而他們口中這兩個人,已出京城。
“你手上的繭子可不是幹農活練出來的。”
鄉野小路上,孟知書掀了蓋頭,低頭看向未來的夫君。
用現代話來說,這人將近一米九的個頭,劍眉星眸,薄唇,小麥膚色。頭發潦草地用布帶綁著,那身所謂的新郎裝比她身上的都還敷衍。身材看著十分有料,寬背細腰。
孟知書上下打量著,忍不住挑了眉。
這次上天倒是待她不薄。
“步伐沉穩有力,警惕心還很強,反偵察能力也不錯。”
孟知書也不知道這人能裝多久,自顧自地說道:“看來你是個幹大事兒的人啊。”
“你真的是啞巴?”
孟知書彎下腰,笑意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