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聲音。
我推開侍衛,衝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德妃被人七手八腳的按在地麵上,目眥欲裂的瞪著站在一旁的蕭若舟。
蕭若舟唇色發白,婚袍上滲出滴滴點點的鮮血。
在他們二人中間,赫然是一把帶血的匕首。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再看,隻有淑妃不停地朝著蕭若舟磕頭和蜷縮在一旁呆若木雞的李幼言。
滿室隻餘磕頭聲。
這場麵不用說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膽,昔念是陛下的德妃,豈是此等卑賤之人可以折辱的,都給哀家放手!」
幾個侍衛被我鎮住了。
德妃趁機掙脫了出來,她撿起地上的刀就要朝著蕭若舟衝過去,我上前死死的抱住了她。
猛然間,她脫了力,癱坐在地上,抱著我的肩膀不停地哭。
「我爹死了,我哥哥弟弟全都死了,我沒有家了......」
我輕輕的拍著德妃的肩膀,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淑妃也爬過來,握住了德妃的手。
我們都知道她委屈,都知道這件事情中最無辜的就是林老將軍一家。
蕭若舟的計策好得很,一石二鳥。
他設計讓李幼言入宮為後,激怒丞相魚死網破。
同時,又讓德妃的母家,也就是林老將軍帶兵入宮護駕,卻又不讓皇宮護衛支援。
林老將軍一家死戰到底,終是盡數喪命。
這時,蕭若舟才出麵坐收漁翁之利。
鏟除了丞相這個最大的眼中釘,同時又將林家的兵權收回,這件事情中得利最大的就是蕭若舟。
德妃在我懷裏哭的暈死過去,整個殿內安靜的可怕。
淑妃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看到她的腿都在發抖。
是啊,誰不怕呢?
前不就還跟我們說說笑笑的林老將軍一家,現在盡數成了血肉,屍身連拚都拚不出來。
罪魁禍首就在我們麵前,偏偏我們還無可奈何,隻能對其俯首稱臣。
「陛下......」我張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請陛下恕罪,德妃悲痛過度,這才失了分寸,哀家會把她帶回去,好好勸誡,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蕭若舟定定地看著我,良久,揮了揮手。
我知道他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動德妃的,隻要德妃不是太過分,林家滿門忠烈可保她後半輩子平安無事。
這很殘忍,但這也是事實。
「怎麼了這是?」被攔在門外的賢妃看到暈厥過去的德妃,滿眼緊張。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
我帶著她們三人回了我的宮殿,一連三天,閉門不出。
德妃自醒來之後,便不吃不喝不說話。
這一關,旁人幫不了她,隻能是她自己想明白。
這皇宮就像是一隻吃人的怪獸,無數雙眼睛盯著你,稍有行差踏錯,就會被它吞食殆盡。
凡是踏進來的人,哪個不得脫層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這皇宮一點點撕碎。
我是,德妃是,賢妃淑妃甚至是李幼言,都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