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變故

封後當天，京城是潑天的熱鬧景象。

其中，皇宮尤甚，處處張燈結彩。

隻是璀璨的燈火下，我的麵上沒有一絲的歡喜，就像是個提線木偶似地任憑賢妃為我梳妝。

李幼言，我還是有些擔心她。

德妃坐在我旁邊打著瞌睡：「狗皇帝成親，受折磨的反倒是我們這些人。」

「你知足吧，你才醒多久，咱們的太後娘娘都被按在這裏坐了兩個時辰了。」淑妃打趣道。

我懶洋洋的抬眼看她們打鬧，明明是歡快的場麵，但我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蕭若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這場婚事反倒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平靜。

「太後娘娘不用擔心，左不過是他們之間的事情，牽連不到我們身上來。」賢妃為我捏了捏額頭，減緩了些疼痛。

我看向她們，她們都知道這婚事別有用心，隻有當局者還傻傻的期待。

......

我在高座上坐了一天，看著來來往往祝賀的朝臣，臉都要笑僵了。

總算是挨到了蕭若舟帶著李幼言來給我行禮，我喝了李幼言捧給我的茶，賞了禮，這婚事才算是到了頭。

「洛鳶，今晚不管是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頭看去，隻留給我一個高大的背影。

待人走了好久，我才堪堪回過神來。

蕭若舟......

那些壓在我腦海深處的記憶似乎又開始翻滾。

我極力壓下那些往事，讓人把淑妃、德妃、賢妃都叫到了我宮裏。

外麵要亂起來了，我宮裏總比旁處要安全的多。

我們四個待在一處，看著殿外明明滅滅的燈火，裏麵還伴隨著些許兵器交接的聲音。

「我熬不住了，愛誰贏誰贏，左不過就是一死，我睡覺去了！」德妃吼了一聲，轉身躺在了床上。

賢妃和淑妃陪我熬了一會兒，後也都沉沉睡去，隻我一個人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

水汽中彌漫著些許血腥氣，一如八年前蕭若舟逼宮那晚......

「快醒醒，太後娘娘您快醒醒！」

我是被喧鬧聲吵醒的。

一向沉穩的賢妃此時眼睛通紅，扒拉著我的一條胳膊，看上去著急的很。

「出什麼事了？」難不成蕭若舟的皇位還真的被丞相奪了？

可那又如何，丞相還真能把我們這些妃嬪都給殺了不成？

我覺得不太可能，就算是我都明白，即便是奪了蕭若舟的位，丞相也該從宗室中扶持一個新皇上來，這樣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要是把我們都給殺了，那豈不是坐實了他得位不正的事實？

「德妃......我…不…」

賢妃的淚水緩緩流淌，哭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也意識到不對勁，「德妃和淑妃呢？」

昨晚我把她們三個都叫到了跟前，現如今怎麼就剩下賢妃了？

「坤寧宮......她們都在坤寧宮！」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站起來就要往坤寧宮走，後麵賢妃喊了一句——

「德妃全家都沒了！」

我的身形怔在原地，怎......怎麼會？

我和賢妃互相攙扶，跌跌撞撞走到了坤寧宮。

滿地的血，還未清理。

滿院子的屍身，堆在一起。

空曠的宮殿裏麵隻有窸窸窣窣的女人的哭聲。

殿門外，有兩個侍衛持刀攔住了我和賢妃：「太後娘娘，賢妃娘娘請回，陛下不見人。」

「蕭若舟，老娘要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