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鳶,你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猛地坐了起來。
果不其然,蕭若舟正坐在不遠處的書桌上翻看著奏折。
他......什麼時候來的?
我深思的時候,鼻尖突然出現了一抹龍涎香的味道。
抬頭,那雙桃花眼正認真的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他緩緩伸出手貼在我的額頭:「燒退了。」
燒退了?
難不成我發燒了?
我偏過頭,躲過了他的手。
他輕笑一下,起身。
「你昨夜開始發熱,聽太醫說你口齒不清的喊著朕的名字,朕便來看看。」
喊蕭若舟的名字......怕不是在喊他去死?
我沒回話,蕭若舟也沒說話。
室內一片死寂,隻有他翻動書頁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身邊的大太監走了進來,似乎有事要稟告。
「洛鳶,朕聽說你對剛進宮的那個秀女感興趣,不妨一起來聽聽。」
語氣似乎是在商量,但我知道,壓根沒給我選擇的餘地,不過就是通知一聲。
我穿上鞋子,走了過去。
大太監繪聲繪色的說著李幼言這些日子在皇宮的一舉一動——
她說人人平等,她說要造火藥,她還說要天下為公,要和蕭若舟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些話我越聽越心驚,別說前麵那些不切實際的了,就單單後麵這一生一世一雙人便是癡心妄想。
蕭若舟是什麼人,表麵溫文爾雅,內裏自私又涼薄,怎麼可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宮裏那麼多美人,勉強算得上和蕭若舟有些情分的,大概也就是貴妃了。
她家世好,樣貌出挑,性格也正對蕭若舟的胃口,是在這宮裏最為受寵的。
可就算是她,也不敢奢求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頂多是憑著些許情分,讓蕭若舟多在她宮裏留上幾天罷了。
「你覺得李幼言如何?」蕭若舟突然發問,「你說朕若是封她做皇後如何?」
「很好。」
他不是跟我商量,隻不過是通知罷了。
隻不過蕭若舟還未立皇後,所以這鳳印便還留在我這個太後手裏。
所以他若是想要封後,還得經過我的手。
我想這大概就是他讓我過來的目的。
我看到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我不知道原因,也不願去想。
良久,他說道:「那你便取鳳印吧。」
我拿出鳳印,蕭若舟早就準備好了懿旨,上麵明明白白的寫著:
「丞相之女李幼言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以金冊鳳印,立為皇後。」
封她為皇後,自然不會是因為什麼情情愛愛,隻不過是因為她爹是丞相。
蕭若舟正愁用什麼方法卸了丞相的權呢,李幼言便來送枕頭了。
我曾旁敲側擊的提醒過李幼言,讓她趁著婚事還沒辦,趕緊跑。
但也不知她是真聽不懂,還是對自己太有自信,竟完全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我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索性便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