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蕎把包隨意扔在沙發上,看著桌子上十幾盤可樂雞翅,她皺了皺眉,但很快舒展開,她上前抱著我的胳膊。
「雲修,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江聞他家庭條件不好,需要一個機會改變人生。」
是啊,江聞他需要機會改變他的人生,可我數十年的努力,數十年的堅持,要改變的也是我的人生。
我一直覺得我配不上林蕎,所以我渴望走的更高,這樣才配得上她這樣美好的未婚妻。
我的人生都是為她存在的,我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她,是上天這樣指引我的。
「雲修,」林蕎搖著我的胳膊撒嬌,「別生氣了,我最愛你了,你也最愛善良的我對不對?」
「她最愛我」。
這四個字就像什麼設定好了的魔咒,一念出來,我會瞬間答應她的一切請求。
「我不生氣,蕎蕎。」
果然,我又輕而易舉地原諒了她。
林蕎眼中閃過一絲諷刺,我假裝沒看見。
「雲修,你是教授,是有學問的人,你肯定知道人有兩個腎,就算是捐出去一個也不受影響的。」
林蕎立刻轉移話題,「而且你捐一個腎,祁哥哥也可以活下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我很在乎你的身體,但是我知道你這麼善良的人,肯定會救人的。」
看吧,她隻有在需要我的時候,才會告訴我,她也「在乎」我。
祁寒星是陪伴林蕎整個高中的男生,林蕎是藝術生,長得漂亮家境優越,卻被眾人孤立,那時我什麼也不知道,是祁寒星陪伴著她度過被孤立的三年。
隻是高考前夕,祁寒星突然不告而別,林蕎四處打聽也隻打聽到他出國留學的消息,此後更是音信全無。
那時我和林蕎一起考上大學,兩個學校相鄰,我陪伴了她大學四年,無論如何都會抽出時間隨叫隨到,大三我們確定了關係,研究生畢業才訂婚。
林蕎的青春,我隻缺席三年。
可就是這三年,她心裏有了最不可侵犯的白月光。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林蕎。
良久,林蕎出聲問我,「傅雲修,你非得要我死嗎?」
我看著她,良久沒有開口。
那天晚上我陪林蕎去了一趟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後,我配型成功。
林蕎拿著那幾張單子開心的又跳又叫,她激動的親吻那幾張紙,又快樂的跑到祁寒星的病房。
她眼睛裏有星星,和小時候初見我時一樣。
「祁哥哥,我就說我是你的小福星,有我在,你的未來都是福氣滿滿的!」
「傅哥哥,我就說我是你的小福星,有我在,你的未來都是福氣滿滿的!」
一模一樣的語氣,隻是這次我看著我愛的人抱著別人甜蜜的親了上去。
她可以親吻那薄薄的幾張紙,可以親吻她的白月光,就是不可以想到一直在原地等她的我。
我像個流浪狗,躲在角落羨慕的窺探著別人的幸福。
我愛林蕎。
可是她的愛太破碎了。
將我也破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