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星的不告而別,是怕林蕎知道他生病難過而離開,所以她在得知真相後,義無反顧要救他。
林蕎親吻祁寒星的眉眼,她低聲細語,「祁哥哥,你是我的至愛。」
她真是很善良的人啊,對她的至愛永不放棄。
我曾以為我是她的至愛,卻沒想到我隻是為她至愛續命的備胎。
我好像要想明白什麼了,可是大腦深處逼著我默念了很多遍。
「她最愛我,她最愛我......」
「傅雲修最愛林蕎。」
我閉了閉眼睛,坐在醫院門口的樓梯上,等待著林蕎出來。
行人往來,日暮西斜。
一雙皮鞋停在我的視線裏,那雙鞋價值不菲,即便是我不懂名牌,也知道隻是這雙鞋,我辛辛苦苦工作一年也買不到。
我順著筆直修長的雙腿向上望去,男人戴著翡翠扳指的手垂在西褲一側,我一眼就認出了那隻扳指。
父親酗酒,母親賭博,他們是社會的蛀蟲,一旦被人揭穿蛀蟲的身份,就勢必要通過毆打我,找到自己唯一的「價值」。
記憶裏身形佝僂的奶奶也是在這一次次毆打裏,舉著錢想把我護在身下。
她被打死前隻和我說了一句話,「阿修,奶奶給你藏了一隻翡翠扳指,在奶奶和小花住的地方。」
小花是狗。
後來我在狗窩找到了翡翠扳指,我沒有賣掉,我一直保存著。
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
小花死在我的高中時代,爸爸一半,大伯一半。
他們都是為我而死。
我的扳指消失在奶奶的祭日,我將扳指送給她,想替奶奶認下這個孫媳婦。
林蕎說太珍貴,她不敢戴,要好好珍藏起來。
後來那枚扳指我在那位聲名赫赫的齊總手上見到了。
我緩緩起身,與齊晗星對視一眼。
他將扳指摘下來高高舉起,「傅雲修,乖乖捐腎,蕎蕎說的一切你都得照做,你必須救祁,祁......」
「祁寒星,」我補上他難以說出口的三個字,「齊晗星,你說我在叫你,還是在叫他?你分得清嗎?」
齊晗星一愣,我直接伸手拍在他的胳膊上,翡翠扳指自他手上脫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根本分不清。」
我沒有低頭看地上碎得不成樣子的翡翠扳指,隻是立在原地,與齊晗星對視。
林蕎大學畢業後在齊氏集團設計部擔任設計師,她與齊晗星有什麼故事我並不清楚,但他與我沒什麼區別。
我們都是保衛林蕎愛情的工具人。
「雲修,雲修你......」
林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後,她目瞪口呆地看著摔碎的扳指,震驚地站在車行道中央。
「蕎蕎!別站在那裏,快躲開!」
她的身後是一輛疾馳而來的車,絲毫沒有減速的意味。
齊晗星聲音驚恐,雙腳卻和黏在地上一樣,巋然不動。
而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衝過去推開林蕎,疾馳而過的車子將我撞飛,我的身體滾過車頂重重砸到地上。
「傅雲修!」
好久違的急切。
久到我已經忘了,原來林蕎也會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