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醫院重新檢查,萬幸,肚子裏的孩子沒事。
醫生開了幾副安胎的藥,還問我為什麼孩子的爸爸沒有一起過來。
我笑著說:「好像是死了。」
閨蜜蘇青打來電話,問我要不要去同學聚會。
對於這種畢業X年之後的同學聚會,我一向是很抗拒的。
可是蘇青卻說:「聽說我們下一屆出了個很厲害的畢業生,叫林邈,現在搞了個生物科技團隊,好多人搶著要和他們合作呢。」
「聽說裴家也一直想拉他們入夥。」
「給我報個名。」我說。
蘇青笑了:「我事先提醒你,林邈大學追過你,你不介意吧?」
我的眼神暗了暗,細細回想......
「好像有這麼件事。」
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會介意呢?
林邈在大學的時候追過我一陣子。
他是學生會主席,又是國獎得主,學習拔尖,青春帥氣,白襯衫穿在他身上幹淨得像一麵旗幟,是很多女孩子喜歡的類型。
我不知道我身上什麼地方吸引了他。
明明隻是在圖書館見過幾次,碰巧前後腳借了同一本書。
又碰巧坐在一個自習室的麵對麵寫過六級卷子。
他竟然對我念念不忘,還向我表白了。
可惜那時候,我的眼裏、心裏隻有裴獻,於是我很快回絕了他的表白。
那天我的話也許說得太重了些,以至於他後來再沒找過我。
我也再沒有在圖書館見過他。
吵鬧的KTV包間,林邈是最後一個來的。
時隔多年,苦鑽科研的他依舊頭發茂盛,麵龐清秀,彬彬有禮。
同學們起哄:「林大科學家遲到了,罰酒罰酒。」
林邈雙手合十,推脫今天開車來,不能喝酒。
「哈哈哈,什麼不宜喝酒,你是怕酒量差,酒後吐真言吧!」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我在他眼裏看見了當年看裴獻的自己。
赤誠,一腔熱血。
林邈花了好幾首歌的時間,一點點挪位置,終於從門口挪到點歌台,挪到我的身邊。
「好久不見。」
聲音清亮,很俗套的開場白。
我報以友好的微笑。
林邈生著一張聰明臉,對感情的事情卻有些笨拙。
禮貌謙遜在大學裏很受歡迎,但拿到社會上追女孩子,恐怕還不夠。
酒過三巡。
喝高了的男同學開始吹牛皮。
一來二去又聊到了林邈。
「林邈,你可是我們這幾屆最有出息的畢業生,你那個團隊叫、叫什麼......」
「淼宇科技。」
「對,淼宇科技,你們現在風頭正盛啊!好多公司都想和你們合作。」
林邈擺手:「小公司,不比師哥師姐。」
說這話時,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我突然開口:「裴家是不是也想和你合作?」
「有意向,但還沒具體談。」
我點點頭,沒有接話。
過了幾分鐘,他像是鼓起極大的勇氣:
「宋玦,可以留個電話嗎?」
「其實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人留意你的生活,他們都說你嫁了個很好的人家,我衷心為你高興。」
「可是我前幾天聽蘇青講,那個男的對你不好。你們離婚了嗎?沒離也沒關係的,我不介意,我隻是......」
我的嘴角彎起一個足夠有魅力的弧度,半撒嬌地說:「可是我的手機要沒電了,不然你送我回家,路上慢慢留電話?慢慢敘舊?」
林邈心臟跳竄得不能自己。
我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他別過臉去,半晌後顫巍地答:「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