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到半日功夫便抵達龍首山，大軍山下紮營。偵騎四出，探查龍首山。陳桂乃是當朝大將，雖然生前名聲不顯，可畢竟軍中曆練多年，眼光毒辣。

他選取龍首山為山寨，就是看中這裏易守難攻，此山不高，卻非常難登，隻有一條路，山後倒是有條小路，不過那地方更難上山。

有段路完全是懸崖，垂直峭壁。人隻能踩著幾根危險的把手登上，稱為天梯。

曹克明又不傻，想吞並龍首山不是一兩日，早就摸透這裏的地形。

大軍紮營畢，軍師唐文若走進中軍帳。曹克明手握青瓷杯，悠然品茶。呲溜喝一口，眯眼回味。

“老唐，正好，快來嘗嘗我這雲頂茶。”

“幫主。”

曹克明招呼他坐下，順手給他倒杯茶。茶香四溢，光聞著就叫人心動。

唐文若無心喝茶：“幫主，咱們真要打龍首山？這裏地形我看了，易守難攻，真打下來也得死傷許多弟兄。”

“程斌的屍體還在這兒，打不打另說，但總得讓程兄弟回去。”

“派幾個人過來也就是，為何要帶這麼多人？”

曹克明給他添茶，壺穩穩落地：“老唐，你呢是挺厲害，不過你知道為何我能做幫主，而不是你嗎？”

“這......”

“你心太善。程斌死在龍首山，於公於私，我都要帶人來。一來是給下麵的那些弟兄看，總歸要讓他們知道，山寨不會拋棄他們。二來，當然要收江瞎子的心。”

唐文若眉頭緊皺：“你說的我也想到。可那江瞎子不過喪家之犬，你又何必花費這麼大？”

“這就不對。江瞎子沒選擇，這個時候投奔我等，也不是真心。若是能讓他真心歸降，對我們好處多多，不過是帶著人來一趟而已。”

唐文若道：“這可得死不少弟兄。”

“放心吧，我也知道龍首山不好打。李雲呢，雖然不知道學了陳桂幾分本事，守住山寨不成問題。左右不過耽誤幾日時間，知道不好打，還會有人叫嚷著要打嗎？”

唐文若若有所思點頭。

曹克明道：“派幾個人上山，告訴李雲，趕緊把屍體還回來，否則我等不日便打上山寨。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唐文若派了四個比較機靈的嘍囉上山。臨行前吩咐他們，隻要把信送到就好。四人收拾東西，心懷忐忑上山。

至山寨大門，通報姓名來曆。不多時四人被領到山頂。

山頂人數不多，或站或坐，盯著他們。到聚義廳，端坐一人，正是李雲。叩拜之後，其中一人道：“我們鹿角寨前來要人，若是不答應，立刻攻打上山。”

李雲道：“我們龍首山與你們鹿角寨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二當家的領兵偷襲山寨，命喪此地，也是咎由自取，我還沒找你們質問， 你們倒是自己找上門。且滾下山去吧！”

四個人一個人被割了一隻耳朵丟下山。

張大寶得知此事急匆匆趕來，大聲道：“少當家的，讓我帶人打下去。”

李雲很生氣：“你裹什麼亂？他們來了千把人，咱們總共就一兩百，怎麼打，出去不是找死嗎？”

“曹克明這狗東西有什麼可怕的！”

李雲擺擺手道：“行了，別胡亂說了。快把人召集過來，大家討論討論。”

如今，山寨裏重新選拔頭領。張大寶坐了二把交椅，黃道夫坐了第三把交易，周葵坐了第四把交椅。

他們都是跟隨陳桂多年的老人。 張大寶不大會兒功夫把人叫來，李雲親自把陳妍妍叫過來。

三言兩語，李雲說清事情。

眾人嘩然。

黃道夫炸了：“少當家的，這不能打啊。我們這兒人少，雖然有地利，但肯定打不過。”

周葵也跟著說：“我也不建議打，兩百餘人才訓練幾日。而且非常龐雜，其中說不定有間諜。”

李雲看向陳妍妍。

陳妍妍說：“我都聽你的，無論是打還是講和，我都支持。”

李雲哈哈大笑，張大寶插嘴：“要打就打，左右不過是死。哪裏囉裏囉嗦的那麼多話。曹克明又不是神。”

黃道夫立刻反對：“少當家的，這寨子裏上上下下近千口人都握你手裏，你下錯命令他們全都要陪葬。”

“要打得有人，我們現在哪有人！那兩百人還有部分來自鹿角寨，打仗的時候你敢用嗎？萬一反水怎麼辦？”

李雲聽他們吵得腦瓜疼，道：“好了，好了別吵了。我們要打！而且不但要打，還要打贏！”

李雲的意思很簡單，龍首山現在已經關鍵時刻，老幫主死了，新人登台，這一仗必贏不可，決不能輸。

輸了，龍首山就沒有未來。從今往後，龍首山就衰落。

反之，龍首山還有機會。強盜這個職業當然要跟著有前途的老大混。

眾人吵嚷，被李雲強行壓下，命令他們立刻準備交戰。

四個使者缺耳朵回去，引發眾怒。

鹿角寨眾人紛紛請戰， 恨不能一箭頭滅了整個龍首山。

曹克明見士氣可用，急忙命人強攻大門。龍首山的大門是非常標準的山寨大門，兩座箭塔左右兩側，靠著山崖，徹底堵死前進道路。

鹿角寨大軍鼓噪前進，到大門前卡住，這箭塔設置的非常刁鑽，腳下是凹凸不平的石頭，根本站不了幾個人。

塔頂數十人放箭，下方人如餃子，撲通撲通倒地。

攻打半日，死傷數十，根本爬不上去。曹克明隻能鳴金收兵。

軍師唐文若進中軍大帳，與曹克明商議該如何攻打，他建議用火攻，雖然此時天氣濕 熱，草木葳蕤，不是點火好時機。

當他說可以多用火箭。那寨子大門都是木製，一旦引燃，一發不可收拾。

曹克明道：“這種辦法不可能成功。你可別忘，我們隻是來做做樣子。”

唐文若若有所思，雖然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可是這麼多年不同經曆造就兩人不同性格。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懂曹克明。

正說話間，江瞎子來了，他一隻眼炯炯有神，另外一隻換個稍微好看些的眼罩。進門江瞎子便畢恭畢敬，行禮如儀。拜見曹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