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翠竹苑的楚睿慈則像小竹子一樣,在我的嗬護下進步非常。
我看著他每日早起,夜晚挑燈。
每每我送去夜宵,都能看見楚睿辭在昏黃的燈光下孜孜不倦的身影。
待他長至九歲,我便將楚睿慈送至娘家讀書。
因為一些緣故,我娘家與當朝太傅有過約定,允許張家兒郎前去太傅的私塾讀書。
而這一名額,即使楊氏鬧得哭天喊地,也沒有辦法將楚德運一同送去。
因此,她隻能退而求其次,在楚遠麵前求了恩典、拿著大筆銀子將楚德運送往京城的書院。
這也就導致了在楚睿慈求學期間,我與他便聚少離多。
這下在楊氏眼裏,我則成了孤家寡人。
又是一年中秋。
我、楚遠、楊氏和楚德運同坐一桌。
楊氏獻寶一般地誇獎著楚德運如何在書院得夫子誇讚。
楚遠眼中也放出讚許的光芒。
楊氏口風一轉,
“卻不知大嫂的睿慈怎麼樣了?怎的中秋也不回家來!”
“德運可是說了,他們書院的夫子說,這普天之下的書院都會在中秋佳節允許回家探親的。”
“大嫂,要我說呀,您當初非要領養睿慈,可他到底是個奴才,這腦子怎麼能跟咱們楚家的少爺比呢?”
“再加上他開蒙晚,笨鳥即使先飛,也飛不過人家鯤鵬吧!”
楚遠也不屑於顧,隻笑眯眯地給楚德運加菜。
“來德運,你在書院表現好,大伯也高興,咱們楚家以後還是得靠德運呢!”
楚德運已然身量開始竄高。
他起身朝楚遠作揖,倒是一派正經模樣。
“德運敬大伯一杯。”
“娘親說了,若非大伯準允,德運如何有幸能夠進入書院讀書?”
“也請大伯放心,若來日德運能有進入廟堂之高的機會,必不忘大伯報答之恩!”
我看著他們二人一來一去的奉承,冷笑道。
“且不說你是否有這麼一個機會。”
“你可忘了當年你早已記在我和老爺的名下,現在當著全府奴才的麵,你居然稱老爺為大伯。”
“該喊一聲父親母親才是!”
楊氏的臉即刻耷拉了下來。
“大嫂,這是何意?”
“難道不是嗎?”
我看著楊氏故作不知的模樣,直接狠狠戳穿道。
“你既然想讓楚德運擔任我們楚家嫡子的名氣,那麼你這個庶出的小妾又怎能被他稱作母親,豈不是亂了綱常禮法?”
“從前看在德運小的麵子上,我也沒有過於糾正。”
“如今他已經大了,出入各個地方肯定要少不了介紹自己的父母,難不成你還要讓他告訴他的同門們,他的母親是一個小妾嗎!”
我嘲諷完楊氏,轉而看向楚德運。
他鐵青著臉說道。
“大伯與大伯母對德運恩重如山,德運心裏清楚,但是若要德運稱呼您為母親隻怕不妥,德運自成長以來與伯母相見之麵是屈指可數,如何可行?”
我玩味的看著他,
“你可知為何你與我相見之麵甚少?”
“是你的好娘親!她生怕我將你養在手裏,你來日有了出息便不認他這個生母!”
“故而才搶詞奪理的將你留在水紅苑!”
“若你真的是我膝下長起來的,難道你以為你就沒有機會去逸雲書院嗎?”
“自然了,若你今日無法稱呼我為母親,那麼明日京城中的書院也不會收養你這個不守禮法之人。”
於是楚德運則在我和楚遠的注視下,硬著頭皮喊了一聲父親母親。
雖然我並不願意當楚德運的母親,但是能惡心到楊氏,我也是非常的痛快!
而在與遠方的睿慈的通信中,我得知他在逸雲書院的表現亦十分出彩。
我在信中告誡他,戒驕戒躁潛心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