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楚睿慈的時候,他已經14歲了。
不同於幼時的白嫩拘謹,如今的楚睿慈已經快要和我一般高。
此次歸家,楚睿慈不再回逸雲書院。
而是在京城中安心準備秋天的鄉試。
跟他一同回來的還有一封太傅的信。
楚遠見他頗得讚賞,也不由緩了緩臉色。
楚德運則在旁邊嘟囔道,
“有什麼了不起的嗎?”
“若是我也去逸雲書院進修,說不定早就成為第一個弱冠之前鄉試摘的解元的人了!”
我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
“哦?倒不知道德運現在的修習狀況怎麼樣?”
“本來睿慈還要過兩年才回家的,隻是太傅在信中說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授的了,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多讀書、多體悟書中的知識了,這才回來!”
“卻不知你現在是什麼水平?”
“既然你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那麼兩年後的鄉試,你們兩個便一起參加吧!”
“這樣到時候,水平高低便可水落石出了!”
而睿慈則是一副謙和模樣。
“我開蒙晚,哪裏比得上德運弟弟得天獨厚的聰明呢?”
“隻怕是父親母親舍不得弟弟吃苦,才叫弟弟大器晚成吧!”
我讚許的看著楚睿慈謙和的模樣,不由又覺得好笑。
就看楚德運天天在府裏趾高氣昂,雞飛亂狗跳的日子,他能學得好習?
楚德運則一副當然如此的嘴臉,
“你放心吧,我好歹也頂著嫡子的名字,肯定會給楚家掙臉麵的!”
此話一出,楚遠當即喜笑顏開。
我懶得理會這些人,索性拉著睿慈一起去逛街。
“睿慈離家這些年,母親都無法為你親手做衣衫!”
“孩兒在外求學,母親在信中的囑托便是孩兒最好的衣衫!”
“孩兒隻盼早日學成,回家報答母親。”
我滿意地笑笑,“如今你已回京,學業亦不可落下。”
“待你休息夠了,便去京城書院吧?”
“學問一道,多與人交流總是好的。”
“隻是要你和楚德運在一處念書,同窗又都是他的熟人,恐怕他少不了會為難你!”
楚睿慈則淡淡一笑,
“無妨,大不了孩兒孤立他們就好。”
我啞然失笑,下了馬車徑自進了裁衣坊。
雖然楚睿慈說不怕楚德運搞小動作,但我依舊不放心。
在他去書院片刻後,我也出門跟在後麵。
書院的夫子沈山是我父親的學生,是從小與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甚至當年本來要與我結親。
可惜我那時候被半路殺出的楚遠蒙了心,一心一意要嫁給他。
但是自幼的情誼還在。
沈山得知我小產傷身之後選擇收養養子後亦是十分惋惜,但也保證會好好教導楚睿慈。
我頷首淺笑,提出想去書院看一看。
不看不知道,果真如同我想得一樣!
現在正是課間,以楚德運為首的紈絝們圍著楚睿慈。
“他就是一個在後院洗衣服的下人!”
“也不知道楚夫人看上他什麼了,非要收成嫡長子,我呸!”
“楚睿慈,你這麼會洗衣服,要不也替我洗洗?”
“哎喲,別瞪我呀,我給你錢還不行嘛!”
“哎?看他這細皮模樣,想要錢去男風館嘛!”
話音一落,滿堂大笑。
我鐵青著臉撥開人群,楚睿慈則在眾人的奚落中淡然看書。
直到我來,他平靜的麵容才有了反應。
“母親?”
“您什麼時候來的?”
我看著被人簇擁的楚德運,楊氏教出來的好兒子,就在第一天給我的兒子下馬威!
我揚手給了他一耳光,
“一個不知廉恥的庶妾肚子裏爬出來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