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林前腳剛走,巡城衙門的成大人便前來求見。
太後得知京城多個世家被盜,頓時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此事。
殊不知,蘇清黎此時此刻人正在她的私庫裏,等她發現的時候,家底都被掏空了。
天牢。
沈家男女被分開關押,沈硯知的母親陳氏擔憂丈夫傷勢,坐在角落低聲抽泣。
“母親別哭了,小心你的傷!”
妹妹沈念知窩在陳氏身邊,擔憂地看著她還在淌血的傷口。
她們被押進天牢,看管的獄卒別說請太醫了,就連幹淨的布巾都沒給一條。
“都怪蘇斌那老狐狸,我就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腸!”
說話的是沈家二叔的妻子張氏,性格潑辣,說話也特別直。
沈老夫人聽了不禁蹙眉,低聲嗬斥:“老.二家的,別胡說!”
“娘,我有說錯嗎?他們說抄家的時候,蘇家早就人去樓空,那老狐狸說不定和楊紹明合夥來搞死我們沈家!”
張氏鼓著未經風霜的臉,好的壞的都擺在臉上。
沈老夫人臉色沉得可怕,張氏隻好低著頭道歉:“兒媳知錯!”
就在此時,尖叫的聲音響徹天牢。
“冤枉啊,我們是被冤枉的啊!”
竟是兵部尚書的家眷。
“閉嘴,這裏是天牢,哪裏輪到你們呼喊大叫!”
看管天牢的都不是什麼普通獄卒,更沒有同情心,打開監牢大門,像甩破布一般將人扔進去。
“啊!”
楊淑敏疼得驚呼出聲。
她是兵部尚書的嫡女,何時受過此等屈辱。
“我爹是冤枉的,等我爹昭雪後,本姑娘必定求見太後表姑母,將爾等撤職!”
回應她的隻是無情的鎖鏈聲。
“嗬,嫡姐你就歇歇吧!”
庶妹楊芸嗤笑一聲,隻覺得這個時常高她一個頭的嫡姐可笑至極。
“閉嘴!就算落魄了,我也是你嫡姐!”
楊淑敏咬牙切齒地說著,盯著庶妹的眼神如同淬毒。
同樣被關在旁邊的沈家人默契地全員噤聲。
瞧著這楊家不是個好相處的,若是......
很快,關於沈家的判決也下來了。
“廣陵王雖未勾結外敵,但身為主帥,未能察覺叛將,至六萬將領陣亡,念在沈家為大夏立下汗馬功勞,朕於心不忍,判褫奪爵位,男丁杖打五十,滿門流放南蠻,以撫慰六萬將領在天之靈,欽此!”
蘇清黎一語中的。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翌日。
沈家一眾人等被拷著腳銬,押至上京城南門。
沿途百姓看著這些老弱婦孺,終究有些於心不忍。
“唉,楊紹明通敵叛國真是害慘沈家了!”
“就是啊,沈家四子去一子還,如今還要被連累!這楊紹明可真是狗東西!”
“聽說蘇家與楊家勾結,知道事情敗露,直接逃了!”
“啊?那蘇家嫡女不是嫁給廣陵王世子了嗎?怎麼沒見著這嫡女?”
很快就有人發現,蘇清黎並未在沈家流放隊列之中。
“聽說那嫡女大婚當日就跑了!”
“還說是上京城第一貴女呢,娘家謀害夫家,如今夫家落難,她居然還跑了!”
“你以為呢,世人自私,都是共富貴不能共患難!”
百姓的對話沈家人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一時之間神色各異。
張氏原本就認為蘇斌與楊紹明合謀,如今看來,難怪拜堂當日蘇清黎要逃!
而此時,他們口中的蘇清黎就藏在人群中。
她身上有銀子,若是直接在城內被抓,必定會被掏幹淨,日後不好隱藏。
到了十裏亭,給官差塞點銀子就好辦多了。
來到城門,她便看見城牆上掛著通緝令。
好家夥,蘇家一大家子整整齊齊都在上麵,包括她本人。
“太後這老虔婆,一個都不放過!”
她身上沒有路引,如今嚴查,她根本就出不去。
想了想,又回到密道裏。
“沈硯知這人是屬鼴鼠嗎?這麼能挖!”
蘇清黎一邊順著密道出了上京城,她又跟在隊伍後來到十裏亭。
遠遠看見十裏亭有輛囚車,沈硯知和沈元令頹然地靠在那裏,似是進氣多出氣少。
蘇清黎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想不知這是沈硯知的計謀,還是真的被打成這樣。
蘇清黎曾是上京第一貴女,剛靠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十分樸素,卻掩蓋不住原身身上那股矜貴的氣質。
“蘇清黎!”
楊淑敏看見她恨不得衝上去將她撕碎。
自家爹爹向來忠君愛國,怎麼可能與蘇家合謀,一定是蘇家陷害她楊家!
負責押解的官差互相對視一眼,頭領吳成一聲令下,唰啦一聲抽劍將她圍住。
“你是蘇清黎?”
吳成臉上有道很長的刀疤,看起來特別凶。
蘇清黎不慌不忙地從包袱裏拿出一錠銀子,走過去塞到吳成手裏。
“官爺,我是誰並不重要,你說是吧?”
圍著他的官差霎時間眼前一亮。
這麼多銀子呢!
吳成似笑非笑地看著手裏的銀子。
掂了掂,還挺重的。
“我們隻是負責押人到南蠻,抓人的活不歸我管。”
話音剛落,圍住她的官兵便瞬間散開。
“你們瞎啊?她就是蘇清黎,要流放南蠻的,快抓起來啊!”
楊淑敏氣不過,抬腳上前要攔下她。
吳成臉色沉了下去,一鞭子抽在地上,語氣凶狠。
“你在教老子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