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素色衣袍,站在刑台前方,長身玉立。
楊紹明眯著眼,看清來人後,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
“沈硯知?真是踏破鐵皮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人,速速將他拿下,送他與家人團聚!”
“我看誰敢!楊紹明,你急忙要將本世子拿下,是不是心虛,怕本世子揭露你就是那個栽贓的無恥之徒!”
沈硯知向後退了幾步,跳到刑台上,將手中的證據舉高。
“沈硯知,你胡說什麼!上京城誰不知你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隨便拿點紙張就汙蔑本官!來人,快將他拿下!”
楊紹明瞳孔驟縮,猛然站起身怒斥道。
“各位替我沈家兒郎作證,這楊紹明仗著自己是太後的表弟,與外敵勾結,害我大夏六萬將士,我的兄弟叔叔皆死在北疆,若我沈家死絕,各位必定要替我等雪冤!”
他趁機將一部分的證據拋出去,雪白的宣紙紛紛揚揚,如同六月飛霜!
“這的確是互通的書信,快,快報巡城衙門,讓他們對比楊大人的字跡!”
“我就說廣陵王世代忠良,一定是被冤枉的!”
有讀書人拿起看見了,忙大喊道!
刑場的士兵躊躇不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信誰。
人群中藏著太後的人,迅速將此事上報,禁衛軍不到半刻鐘便到達刑場。
忙著抄家的李德林還沉浸在廣陵王府的金銀珠寶裏,就被禁衛軍撈出來,直接架到刑場宣讀口諭。
“奉陛下口諭,鑒於此案有了新證據,沈家軍功累累不得馬虎,此案交由太後親自審理,將兵部尚書楊紹明,沈家一幹人等押入天牢!”
沈硯知暗自鬆了一口氣。
想他沈家百年來守護大夏子民,今日他竟淪落到利用百姓的地步。
與此同時,蘇清黎通過密道重新回到廣陵王府。
李德林被突然帶走,整理出來的金銀珠寶也就還沒來得及搬走,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擺放在院子裏。
“既然你們收拾得這麼整齊,我不拿走是不是有點對不起你們了?”
蘇清黎捂嘴偷笑,前腳剛踏出去,角落一個身影閃過,她心中一緊連忙藏回去。
隻見幾個身穿暗紅色勁裝的男子腳步輕盈地落在院中,身形之詭異,讓蘇清黎不禁蹙眉。
這些,是什麼人?
“主子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快找!”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隨即幾人迅速散開。
不好,難道是來殺她的?
蘇清黎閃身藏回祠堂的密道裏,等了許久,才謹慎地重新出來。
趁著那些人不在院落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院子裏那些一箱箱的東西全數收進空間!
等到李德林回來,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聲!
“你們這些廢物,院子裏的箱子呢!”
在門外看守的侍衛們也驚呆了。
他們守著整個王府的所有出入口,明明除了李公公,就沒看見過人啊!
“一群廢物,等咱家稟告太後,有你們好果子吃!”
侍衛們臉色難看,要不是他不讓人在院子守著,也不至於東西無聲無息地丟了。
可他畢竟是太後跟前伺候的,侍衛們敢怒不敢言。
而其他府邸也逐漸發現自家的庫房被偷,巡城衙門接到消息後,幾乎整個衙門的人都被派了出去。
坤寧宮內。
地上滿是瓷器的碎片,李德林來到時,隻見一名婦人跪在碎片上瑟瑟發抖。
“怎麼,哀家讓你負責抄家,你回來做甚?”
太後捏著額間,頗有些疲憊地斥責道。
李德林連忙下跪:“啟稟太後,淮安侯蘇斌早有預謀,事先搬空侯府,甚至安排人,搬走了廣陵王府的財物!”
“嘭!”
太後氣惱地又砸碎了一個茶杯。
“混賬東西!”
沉默了半晌,她重新抬眸看向李德林。
“兵部尚書楊紹明通敵賣國證據確鑿,判楊紹明斬立決,尚書府奴仆重新發賣,家眷流放南蠻!”
此話一出,跪在一旁的婦女猛然抬頭,聲音淒厲:“太後饒命!”
她就是楊紹明的妻子謝氏,此次前來就是想求太後,沒想到竟聽見她如此草率地判案。
太後垂眸看著自己的指甲,語氣淡漠:“尚書夫人謝氏羞憤丈夫所為,撞柱身亡!”
謝氏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李德林目露凶光,一把捂住她的嘴。
“楊夫人,很快楊大人就會下去陪你了!”
李德林拽著她出了外間,隨即將她的腦袋狠狠砸在柱子上!
“嘭”的一聲,鮮血四濺!
太後聽不見女人的聲音,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李德林,給哀家好好搜一番,別再讓哀家失望!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這些年來四處征戰,天災連連,國庫早就空虛。
她還想趁機抄幾個世家來擴充國庫呢!
李德林連忙下跪稱是。
隻是他們都不知道,兵部尚書府早就被蘇清黎掃蕩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