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我一個養在深閨裏的女子,能有天大的本領,將這些所謂的通敵證據塞進你王府的暗格?”
被他掐著臉,刀架脖頸,蘇清黎卻沒有半點怯懦。
“沈家是外姓王,卻位高權重,兵權在握,深受萬民愛戴,可聖上年幼。”
她並沒有多說,沈硯知手裏的刀卻是忍不住抖了幾下。
先帝早逝,隻留下六歲的太子。
朝中分成兩派。
一是擁立先帝的三弟顧承旭為帝,二是立太子為帝,顧承旭為攝政王。
可這兩個選項,太後都堅決反對。
蘇家支持顧承旭,向來是太後的眼中釘肉中刺。
沈家是純臣,隻忠於皇權,哪一邊都不站。
太後這是想一石二鳥。
“嗬,那依你所見,我沈家是非死不可咯?”
他鬆開手裏的女子,臉上掛著桀驁的神色。
“說是皇帝賜婚,誰都知道七歲的皇帝無實權,太後強行捆綁,顯然要將兩家置之死地。”
“老王爺從戰場回來就一直關在刑部審訊,大婚當日,書房多了這些證據,你說接下來等著我們兩家的是什麼?”
蘇清黎抬手摸著脖頸,一陣刺痛。
她不禁蹙眉。
這男人,下手可真重!
“我以後再跟你算賬!”
沈硯知咬牙切齒地將刀放回架子上,轉身出了書房。
蘇清黎看著他離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瘋子,幸虧傷口不深!
她回憶著書中情節。
與北疆國的那一仗打得艱難,皆因朝中有人勾結外敵。
通敵賣國的自然不是沈家,而是兵部尚書楊紹明!
她側頭看向那把砍刀,好歹也是兵器。
私闖尚書府,怎麼也得抄個家夥傍身吧?
原身隻有十六歲,身形比較嬌小,三尺長的砍刀在她手裏顯得格外長。
這拎著出門,是不是過於顯眼了?
心裏這麼想著,手腕上一陣刺痛,刀突然在她眼前消失了!
“沃......!”
她差點就罵出一句臟話,可下一秒,在她的腦海裏,竟無端出現一片山田!
溪流從高山上蜿蜒而下,那把染著她鮮血的刀,正插在河中央,鮮血順水而下,竟有種血流成河的驚悚!
這是,穿書者必備的金手指嗎?
心念移一動,手腕一陣刺痛,刀就出現在她手裏!
而她潔白的手腕上,竟多了一個像小花一般的胎記。
“有這個我可就不怕了啊!”
抿唇一笑,蘇清黎快速從後門離開將軍府,直奔兵部尚書府邸。
趁著婆子出門,蘇清黎一掌將人劈暈,從後門溜了進去。
殊不知,她身後跟了個小尾巴。
迅速找到書房,雙手握著銅鎖,用力猛地一拽!
不愧是大力神娃,哢嚓一聲,銅鎖直接被她扯斷!
兵部尚書的書房掛了不少名貴的字畫,蘇清逐一掃過,字畫全數落進空間。
她的視線最終落在那幅仕女圖上。
“這楊紹明是不是傻,天天摸著仕女圖,都起毛邊了......”
她一邊吐槽,一邊拉開仕女圖,後麵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暗格開關。
打開裏麵全是通敵賣國的書信!
“啊,你!”
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卻戛然而止。
蘇清黎轉頭,來人竟是沈硯知!
隻見他將人劈暈拖進書房,動作利落。
“......”
蘇清黎有些驚訝,誰說廣陵王世子文武不通,是個廢物紈絝的?
這人武功也太強了,自己竟完全沒發現被跟蹤!
沈硯知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清黎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神色自若,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
“現在趕回去還來得及。”
她適時提醒,沈硯知眸色幽深,似是想將她看透。
良久,他奪過書信,聲音低啞道:“跟我來!”
許是有了替死鬼,尚書府守衛不算森嚴。
以沈硯知的身手,輕易就能離開尚書府。
蘇清黎卻沒有直接跟著他離開,而是走到尚書府的庫房。
來都來了,不拿點什麼,如何對得住她新到手的金手指?
等沈硯知回到沈府的時候,聖旨已到。
在眾目睽睽之下,沈家十人都被官差押出大門。
門外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宣旨太監李德林卻站在沈家大門前,重新打開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罪臣沈元令,克扣軍餉,通敵叛國,致六萬將士喪命北疆,判,褫奪爵位,沈家滿門,斬立決!”
沈老夫人被兩個兒媳攙扶著,臉色煞白。
這李德林,分明是來羞辱他們沈家的!
“皇上聖明,沈家世代忠良,必定是受奸人所害!”
沈老夫人強撐著身體,挺直脊背,蒼老的聲音卻字字鏗鏘。
“是啊,廣陵王怎麼可能通敵叛國!”
“一定是誤會啊!”
百姓也跟著開腔。
李德林掐著尖細的嗓音,聽著格外刺耳。
“沈老夫人,皇上已查明,證據確鑿,來人啊!給我搜!”
一群士兵瞬間將沈家眾人團團包圍!
沈家隻剩下十名女眷,其中七名皆是寡婦。
剩下沈硯知的母親,以及兩名未出閣的妹妹。
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男人搜身,這是對沈家莫大的恥辱!
沈硯知雙手握拳,青筋盡露,卻是死死釘在原地。
趕來的蘇清黎不由得一怔。
這人,倒是能沉得住氣。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