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世代忠良,為大夏立下汗馬功勞,豈容爾等欺辱我沈家女眷!”
沈老太太向前走了一步,杵著拐杖,年邁的身姿挺拔如鬆。
她的身後站著九名女眷,無論老少,皆是一臉堅定。
“老夫人,咱家奉陛下旨意抄家徹查,不搜身,又如何得知爾等有無藏私?”
李德林是太後安排在幼帝身邊的太監,精通玩樂,深得幼帝喜愛。
當年先帝還在世,沈家一門六將,曾經也是風光無限過的。
如今不過是沒了牙的老虎,他也沒必要給麵子。
沈老太太氣得手抖,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
“李德林,你不過是宦官的身份,此等大案,你何德何能,讓主審人來見老身!”
左右不過都要死,得罪一個宦官又如何,她總是要保存沈家的臉麵。
李德林上露出猙獰的冷笑,轉瞬即逝。
“不讓搜身,必定是將叛國的罪證藏在身上了,來人呐,給咱家扒了她們的衣服!”
一聽要扒衣服,一眾女眷皆是一驚。
三嬸家是文官出身,當年沈家老三新婚臨危受命,去了戰場就再也沒回來。
她也是這些人裏,唯一沒有兒女傍身的,性子也相對懦弱。
“不要!大伯通敵叛國,與我們何幹!我們都是無辜的啊!”
三嬸蜷縮著身體往後退,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老三家的,閉嘴!”
沈老夫人怒斥,這事無論真假,從沈家人口中說出來,就相當於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臉。
沈硯知咬著牙,口中腥甜,挺拔的身姿卻紋絲未動。
他相信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就在此時,一群士兵從人群外走來。
“讓開讓開,堵在主幹道做什麼呢!”
圍觀的百姓迅速散開,讓出一條通道。
來人正是巡城衙門的衙衛司陳世傑。
他環視一圈,臉色自若:“李公公,你這帶人堵在大街上,是何用意?”
“陳大人,咱家是奉陛下的旨意,帶人將沈家家眷押送刑部,午時三刻問斬!”
李德林隻得恭敬道。
“本官收到百姓舉告,說是攔路影響通行,既如此,就讓本官代勞吧,來人,幫李公公將沈家家眷押送刑部!”
他也不等李德林回答,直接讓人將沈家眾人帶走。
巡城衙門負責整個上京城守衛,陳世傑的話讓他完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李德林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死死盯著陳世傑的背影。
百年榮耀的廣陵王府,朱紅大門被貼上封條。
沈硯知握著兵部尚書通敵書信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話語如鯁在喉。
他算是看透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即便他現在拿著這些證據呈上刑部,也不見得能為沈家脫罪。
“最怕的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蘇清黎冷聲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沈硯知斂了斂眼底的神色,抬手扣住蘇清黎的細腰,突然拔地而起!
蘇清黎隻覺得眼前事物飛轉,整個人失去了重心。
她下意識死死抱住身前的人,隨即落在沈家的院牆內!
蘇清黎:!
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嗎?
“跟我來!”
二人來到沈家祠堂。
看著滿屋子的牌位,蘇清黎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沈家兒郎在戰場上保家衛國,戰死沙場,留下滿府的寡婦和幼子。
如今偌大的沈家,男丁隻剩下生死未卜的廣陵王,紈絝荒唐的沈硯知。
落得個鳥盡弓藏的下場。
還沒等蘇清黎傷感完,沈硯知噗通一聲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旋即扭轉正位的牌位。
一道密室門轟隆隆地打開,他二話不說將蘇清黎拽進去。
狹小的密室通道內,昏暗的燭光照著他那猩紅的眼尾。
“你是怎麼知道書房暗格裏的東西,還有兵部尚書的通敵證據,你是怎麼得來的!”
沈硯知的手死死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帶著厚繭的指腹摩挲著她細嫩的皮膚。
帶著危險的氣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扭斷她的脖子。
蘇清黎眸光微閃。
沈硯知偽裝紈絝,也許是為了保護廣陵王府?
與其隱瞞,互相猜忌,倒不如結盟。
“我不是原來的蘇清黎。”
沈硯知:......
你不是蘇清黎,難道我是唄?
他被氣笑了,“瞧著的確不像人。”
“你才不是人!”
她下意識回懟。
“沈硯知,我們合作吧。”
蘇清黎臉色坦然,沈硯知挑眉看著她。
卻見書房的砍刀憑空出現在她手裏!
寒光閃過,砍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現在信了吧?”
沈硯知瞳孔驟縮。
這是變法術嗎?
“你想讓我做什麼?”
蘇清黎將砍刀收進空間,眼眸中閃過狡黠之色。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是流放,沈家一家婦孺,根本活不到流放地。”
“你去刑部受審救人,我來搬空廣陵王府,沒道理將這些好東西留給太後那老巫婆吧?”
沈硯知向後退了兩步,靠在過道的牆壁上,半張臉隱在黑暗中。
時間不等人,他雙手垂在身側摩挲著。
不多時,抬眸看向她,眼中一片清明。
“我就信你這一回。”
沈硯知抬手錘在牆上,牆後便出現一個密室,裏麵竟堆放了許多金磚!
“這是我廣陵王府的依仗,就交給你了。”
蘇清黎雙眼放光,抬腳走進去,將滿室的金磚全數收入空間!
看著青山下堆放了金燦燦的金子,蘇清黎簡直睡著都要笑醒。
沈硯知看著突然消失不見的金磚,心底不由得一顫。
片刻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輕咳一聲,眼神躲閃地摸著鼻尖。
“咳,這裏,有個暗道......”
看著蘇清黎探究的眼神,他略有尷尬地看向別處。
“都是些針對沈家的官員府邸,我不過是想為家人謀生路罷了。”
隻是沒想到,那些人內訌也就算了,居然還勾結外敵!
“行吧,那我就幫你搬空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