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一道細長尖銳的聲音傳來。
蘇清黎朦朧間醒來,就被人強行將腦袋磕在地上。
“蘇二姑娘,這是陛下賜的婚,就算世子爺今日宿在青柳箱子,你也必須嫁!”
壓著她的人語氣凶狠,尖細的指甲刺入她嬌嫩的皮膚。
“嘭”地一下,差點將她砸暈!
頃刻間,大段陌生而混亂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中。
她竟然穿書了!
原身蘇清黎是淮安侯嫡女,是上京城有名的嬌嬌女。
走兩步就說喘,被人大聲說兩句就會嚇紅眼眶。
才十六歲,已經出落得美麗動人,上京城多的是想與她結親的公子。
而如今,她被迫嫁給廣陵王的紈絝嫡子,沈硯知。
沈硯知是上京城家傳戶曉的紈絝子弟。
沈家世代從武,老祖宗當年跟太.祖皇帝打江山,獲封世襲廣陵王。
他身為王爺的嫡子,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卻文武不通。
聖旨到了沈家,第二日就要娶妻。
沈硯知行事向來荒唐,杖著幼帝親近他,竟直接騎馬跑了!
皇命不可違,沈老夫人便出主意,十分離譜地用大公雞代替。
王德發!
重點不是她要嫁給一隻公雞,重點是拜堂後,廣陵王府全家要被抄斬啊!
她前世就是一名軍醫,早已將生死置於度外。
但這不代表,她甘願無辜枉死!
“滾開!”
她隨手一拽,竟一把掀開壓製她的兩個奴婢!
除了淮安侯,誰都不知道,走兩步都會喘的蘇家大小姐,其實是個大力神娃。
“哎喲!”
“咯咯咯!”
奴婢撞翻了旁邊拿著公雞的太監,頃刻間,公雞便扇著翅膀在人群中撲騰起來。
“不好啦,世子跑,不,公雞跑啦!快,快抓雞啊!”
整個正廳亂糟糟,蘇清黎扯下紅蓋頭,彎著腰趁機溜出去。
待會兒就要全家抄斬,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不好啦,世子妃跑啦!”
蘇清黎眸色一凝,三下五除二,將頭上礙事的簪子拆下。
提起裙擺,見路就跑。
她閃身進入書房,心想沈家不愧世代從軍,這書房裏全是兵法。
像字畫這種文人的物件,竟是一件沒有。
博古架上隻擺放著近三尺長的大砍刀。
鋒利的刀刃散發著煞氣,讓人毛骨悚然!
她視線從刀上一閃而過,趴在牆上敲敲打打。
突然“咚咚”的聲音變得空而悶。
是這裏了。
蘇清黎指尖壓在機關上,還沒來得及打開,身後驟然傳來刀鋒冰冷的殺氣!
她呼吸一猝,隻見寒光閃過,架子上的刀便架在她脖頸處!
速度之快,讓她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蘇大小姐,我廣陵王府的書房可好看?”
身後的聲音語調散漫,卻藏著冷意。
她轉頭望去,隻見沈硯知勾著一抹輕浮的笑,彎著好看的眉眼,笑意卻不達眼底。
蘇清黎下頜微抬,露出細嫩的脖頸,輕笑道:“世子爺說笑了,書房再好看也不及世子爺半分。”
沈硯知嗤笑一聲,抬手將蘇清黎拉入懷抱裏。
大手扣住她的細腰,危險的氣息瞬間侵蝕著蘇清黎的感官。
他嗓音低沉,眼底如寒潭。
“哦?那不如近距離再看清楚些?”
蘇清黎心頭一跳,這人扣著她,脖頸處的刀貼著她嬌嫩的皮膚,仿佛隻要她一動,立馬就會人頭落地。
她可以確定,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
“你不覺得聖上突然賜婚,很不正常嗎?”
聽著麵前這女子的話,沈硯知不置可否。
沈硯知行事荒誕,娶妻當天大搖大擺地騎馬離開。
揚言要去找陛下求情,不要一個無趣的妻子,誰也不會起疑。
可奇怪的是,陛下向來與他親近,今日卻閉門不見。
心裏起疑,卻也隻能偷偷回府。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滿府的雞飛狗跳。
“夫君不如先開了暗格,再說不遲。”
蘇清黎故意加重“夫君”二字。
沈硯知眸色微深,將她抵在牆上,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男俊女嬌,她幾乎整個人都埋在他結實的胸膛裏。
如若不是脖頸上的刀,這氣氛實在是曖昧。
“哢噠!”
身後傳來輕響,暗格被打開。
蘇清黎隻感覺脖頸一疼,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竟然用砍刀割破她的脖頸,殷紅的鮮血在她瑩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沈硯知卻是沒有一絲心疼,一雙大手掐住她的臉頰,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眼底是滔天的怒火,臉色陰冷,唇邊卻是含笑。
“夫人,勞煩你解釋一下,你為何知道這東西在我廣陵王府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