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兄長為給喬喬報仇,不惜犧牲西北邊境數個城池,數不勝數的無辜百姓,造成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早已迷失在情愛的漩渦裏,任憑我和他怎麼解釋,兄長還是一意孤行,父親的敦敦教誨早就被他遺忘在九霄之外。
可我不一樣,我始終記得崔家祖訓,記得曾祖母留下的:保天下太平,護大夏百姓的句句箴言,更記得祖母和父親時常掛在嘴邊的:身是大夏人,死是大夏魂。
崔齊置之不理的百姓,這一世我會護住!
我自認不是情緒外露的人,卻在此時麵對杏城百姓的熱烈歡迎時也不免被觸動。
我翻身下馬,身後的士兵也跟著下馬。
我抱拳:「我父兄皆為保護西北而亡,如今子承父業,我自然也不能退步。」
「我和西北,共存亡!」
我語氣堅定,一時間更是人聲鼎沸。
我的到來,無疑提高了士氣,百姓萎靡不振的情緒也明顯有所好轉。
宋將軍宋柏川的副將把我帶去休息。
洗漱後我見到他,一身盔甲雄,風不減當年,隻是臉上的胡須和鬢上的白發顯得他十分憔悴。
「崔將軍終於舍得京城那花魁了?」
「早就聽聞崔將軍為了一個花樓女子要死要活,老夫今天還能見到你也是不容易啊。」
我一頓,宋伯伯的話明顯意有所指。
他是父親昔日的戰友,我曾在幼時被父親帶著串門時見過幾次,那時他正是壯年,屢屢毫不吝嗇地誇我虎父無犬女,愛屋及烏,對父親的尊重使得宋伯伯對我和崔齊疼愛有加,更是寄予厚望。
西北和京城相隔甚遠,除非他密切關注崔齊,否則我實在想不到遠在西北的他能知曉崔齊和喬喬的糾葛。
我不知前世崔齊是怎麼應對,但想必以他對喬喬的感情勢必不容許有人說半句喬喬的不是,我也就能理解為何前世兄長到達西北後會在傳回的書信上屢次埋怨宋伯伯。
我收斂好情緒,對他抱拳。
「宋伯伯,家國在前,我曉得輕重。」
聞言,他終於緩了臉色,正眼看我。
他和祖母一樣,恨鐵不成鋼,兄長是將軍府唯一的男丁,自小就是被寄予厚望的,如今為了喬喬一次次地頂撞祖母,一次次地流連花樓,也難怪他們會失望生氣。
自從認識了喬喬,崔齊的武藝就荒廢了,正巧給我生疏的武功找了借口。
「還有一事。」我看他輕抬下巴,並沒有異樣的神色,「我想請您指點我武功。」
我幾乎不需要想什麼理由解釋。
說完後,宋伯伯沉默看我,銳利的雙眼在我身上來回打量,片刻後終於答應,卻有條件。
「可以,但是我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時間如流水過得飛快,我在宋伯伯的指導下進步神速。
嬌嫩的雙手早已傷痕累累。
京城貴女們最是寶貴這雙手,每日都要用新鮮的花瓣水浸泡,再塗上厚厚的手脂,我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初來乍到,被宋伯伯瞅見時,他又是一陣明裏暗裏地嘲諷。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像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