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七年,池初凜終於向我求婚了。
可我們的訂婚宴隔壁,卻是他白月光丈夫的遺體告別式。
趕來祝福我們的好友,見他摟著白月光柔聲安慰,硬著頭皮勸我。
“這也是人之常情,嫂子,你別往心裏去。”
我沒哭沒鬧,脫下戒指,安靜離去。
好好的訂婚宴鬧成這樣,池初凜毫不在乎。
他料定了我離不開他,戲謔開口:“阮昕,你今天走了,就再也別回來。”
依他所言,我餘生再不曾踏入京城半步。
宣布和別人結婚後,倒在夜裏接到了他的電話。
“姐姐,婚戒我一直留著......”他聲音沙啞,破碎至極。
我還未出聲,攬著我的男人就先吃了一缸醋:“誰稀罕你的碎鑽?我老婆的無名指上有我送的鴿子蛋。”
1
和池初凜的第七個周年紀念日。
我將精心準備的禮物藏在了他最喜歡的冰淇淋蛋糕裏。
可我等了一整夜,蛋糕化成了糖水,他也始終沒有回家。
電話打過去。
男人的聲音不耐煩到了極點:“阮昕,我很忙,沒空聽你抱怨。”
“你想吵架,先跟王秘書預約。”
王秘書,池初凜最近破格錄取的女大學生。
人年輕,說話聲音也甜。
好幾次我聯係不上池初凜,想從知道她那知道情況,對方都會先規規矩矩的叫我一聲“阿姨”,“阮阿姨,池哥現在正在開會,走不開,我一會讓他給你回電話?”
我比池初凜大三歲。
但我從來不認為,這三歲是王秘書可以明目張膽用來惡心我的理由。
所以在她第三次叫我“阿姨”時。
我問她,為什麼入職這麼久了,還不懂職場上要怎麼稱呼?是否真的想轉正?
小姑娘被嚇壞了。
不用人教就知道改口叫我阮總。
我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想把話說透,讓她難堪。
誰曾想,我們通話結束沒一會兒,池初凜就怒氣衝衝的闖進了我的辦公室:“阮昕,你對鏡照照你自己。”
“你一個快三十的人,實習生叫你一聲阿姨,怎麼了?”
“至於把人訓哭嗎?”
我看著他沒做聲。
池初凜也不覺得自己為了一個秘書,劈頭蓋臉的指責自己談了七年的女朋友,有任何不對。
我們麵麵相覷,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直到,聞訊而來的王秘書楚楚可憐的落淚:“阮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您別為了我和池總吵架。”
“您要是實在不喜歡我,我辭職就是了。”
出差大半個月,這是我和王秘書的第一次見麵。
我抬眸朝她看去。
在一瞬間悟了池初凜為何對她如此維護。
——王秘書長得和池初凜年少時期,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有些像。
不多。
但也足夠她對我耀武揚威。
池初凜對她包容備至了。
2
成年人的世界,冷戰不是目的。
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先放在那,起碼能保全體麵。
我擱置了“王秘書”的問題,不去碰。
但沒過幾天,和朋友一起長跑時,對方卻小心翼翼的提醒。
“阮昕,我知道你有耐力,看不到終點線,也可以一直向前衝。”
“但男人不是,男人需要壓力,需要競爭,你和池初凜的這場愛情長跑,也該有個結局了。”
相戀七年。
房子、車子、珠寶、華服。
凡是能當成禮物互贈的,我和池初凜都為對方裝點了不少。
但婚姻,我確實一次也不曾向他提過。
朋友的話讓我產生了危機感,也喚醒了我對家庭的渴望。
原定的周年紀念日破冰計劃失敗。
我忙前忙後半個月,終於托人在池初凜生日當天,買下了他早就看好的那架直升機。
直升機被安置在酒店頂層的停機坪。
每個趕來為池初凜慶生的朋友都會圍著它繞上一圈,在朝我舉杯:“阮昕,你不僅生意做的好,愛人也是優等生。”
她們誠心期待我和池初凜能有個好結果。
隻有這場宴會的主角姍姍來遲,情緒不佳。
池初凜沒穿西裝,沒打理頭發,就連平日裏最喜歡戴的那款腕表也沒有戴。
他穿著衛衣牛仔褲,坐下後連喝三杯,終於給了我個正眼。
“阮昕,這是你給我過的第七個生日。”
“你膩了,對嗎?”
對上池初凜的目光,我巧妙拉開了和身旁男士的距離。
這半個月除了購買直升機,我還和這位曾追求過我,卻被我拒絕過的男士,開展了一項合作。
時光荏苒。
在商言商。
我相信這位男士早就放下了對我的感情。
但媒體需要新聞,我也樂的和這位甲方一起剪彩拍照。
那位朋友說的沒錯,男人需要競爭,需要壓力,池初凜今日會這麼問,至少證明我這段時間沒有白忙。
端起高腳杯,我將猩紅的酒液一飲而盡,朝池初凜露出了一個笑。
“你別想太多,至少,我現在還沒有為別人這樣費心,不是嗎?”
池初凜盯著我的眼睛漸漸紅了。
他年少喪母,父親再娶後,很疼他繼母和繼母生的弟弟。
他在那個家裏像個透明人,沒人期待他的存在,更不會有人為他慶生。
所以,我們在一起後,無論怎樣,我都會為池初凜送上一個蛋糕。
今年雖然也是如此,但他缺愛到了極點,不僅要我百分百用心,更不許我有片刻遊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