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小安扶著,我險些跌坐在地。
她從來沒把我當過公主一般來敬重,更不覺得我是她的姐姐。
反倒是常常對我呼來喝去,推搡打罵也是常有的事。
“我也來玩玩。”她根本不理會我,抓了大把魚食就往水裏扔。
“誒?怎麼都跑了啊?這些魚是傻的嗎?喂它們還不吃?”
水裏的魚兒被皎荷郡主的聒噪嚇得紛紛遠離了岸邊。
見這場景,皎荷覺得無趣,又將魚食袋子扔給了我。
“真無聊,還你。”
我沒有接,袋子落在我的身上,差點砸中我的臉。
魚食從袋子裏散落了出來,灑了我一身。
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哎呀,衣裙弄臟了啊,那快回去換一套吧。”
皎荷語氣不屑地道。
“對了,你以後不許再戴這根簪子,太醜了。”
她語氣命令似的對我的簪子指了指。
這是父皇新賞賜給我的簪子,用的是稀有的異形珍珠。
是她皎荷郡主沒有,也得不到的簪子。
以前在宮中我從不敢當著她的麵戴這種顯眼的飾物,因為必定會被她給搶走。
侍女小安忍不住出聲為我聲討:“郡主見到公主理應行禮問安!”
“哪來的下賤坯子,敢對我大呼小叫?來人,掌嘴。”
皎荷郡主瞪著小安,眼神仿佛能吃人。
我想起前世,小安總是被皎荷宮裏的人欺負,最終還被皎荷推入水中致死。
可惜最後燕王隻是淡淡的一句:“死了個下人罷了。”便想將此事翻了篇。
現在想想,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無能忍讓。
皎荷郡主身邊的侍女也是仗勢欺人,說著就要上前掌嘴小安。
“我看誰敢?”我低聲怒嗬。
在場所有人都被我嚇了一跳。
他們都沒想到,一直性子柔弱的公主,今天居然也會發了脾氣。
皎荷的侍女見狀有些遲疑,可皎荷一記眼刀甩來,她不得不上前。
“啪”
但甩耳光的人,是我。
“這一巴掌,打你以下犯上,沒有我的允許就敢動我的人?”
我淡淡道。
“你!”皎荷怒了,打了她的人就相當於折了她的麵子。
可她的麵子在我這裏墊腳都不配。
“啪”又一記耳光甩了過去。
這次是給皎荷的。
“這一巴掌,打你不懂規矩,教導下屬無方。”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敢相信一直對皎荷百般忍讓的我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你!你敢打我!”
皎荷捂著臉,瞋目切齒。
“打你怎麼了?有什麼不敢的?”
“啪”
我又打了皎荷一記耳光。
“這一巴掌,沒有原因。”
“你要知道在這宮裏,我打你,想打就打。”
三道耳光下去,皎荷郡主在我這裏徹底沒有了氣焰。
她一度還想抬手反擊,但她的手揚起來就被我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旁邊的侍女攔著她,這裏畢竟是皇宮,要是真打了我,父皇肯定要來追究。
可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你!你給我等著!”
撂下這句話,皎荷氣匆匆地拂袖而去。
徒留下還趴在地上的裴懷安。
我那幾道巴掌他也見識到了,隻不過他剛才全程都低著頭,不發一言。
這會皎荷走了,他反倒是從地上爬了起來,楚楚可憐般地望向我。
“公主......”
我冷眼看著他。
“鬥膽問公主,小的可是哪裏惹到公主殿下了?”
裴懷安這是在怪我上次在宮街沒有救他,反而讓他挨了更重的打。
“隻是看不慣宮街上有臟東西罷了。”
聞言裴懷安表情略微凝滯,隨後又緩和了下來。
“小的一直聽聞公主是菩薩心腸,不會見死不救......可......”
說罷,他抬頭,望向我的眼底帶了一絲探究。
“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我滿臉不屑。
他當初在宮街上被打的半死,回去又屢受皎荷折磨,剛才還承受了皎荷的跨坐之辱。
對於這些,他不去反抗皎荷,反而來這裏質問起我為何不救他。
當真是可笑至極。
“但......”他皺眉。
我直接打斷了他。
“那我現在就去稟報父皇,說皎荷蠻橫無度,虐待無辜,讓她受罰如何呀?”
“不可!”聽聞這話,裴懷安果然急了。
“哼,既然如此,那麼你和郡主不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嘍?”
裴懷安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皎荷惱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你還愣在那裏幹嘛?還不快滾過來!”
“來了!”
聞聲,裴懷安急忙屁顛屁顛地向皎荷的方向跑去。
那模樣活脫脫像是成了人形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