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有一股酒氣,似乎是在外麵喝了慶功酒後回來的。
這也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如此自然放鬆的神情,心裏也跟著高興。
可下一秒他就收斂了表情,連忙將我放了下來。
隨後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小人一時衝動冒犯了公主,請公主責罰。”
見他這副模樣,我心裏瞬間有些空落落的。
“你與我,如此生疏嗎?”
聞言他抬起頭,那張俊美的臉上被酒氣染得緋紅,此時望向我的那雙桃花眼更是勾人心魄。
“公主身份尊貴,豈是我等鼠輩敢覬覦的......隻怕我有心......”
他的後半句雖然逐漸減弱,卻讓我心亂如麻。
此時我的腦海中全是昔日與他相處的場景。
“裴懷安,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我急了,他總是這般不肯捅破那層窗戶紙。
“公主你......”
我將他從地上扶起,就像當初將臟亂不堪的他從宮街上扶起一般。
他順勢猛地將我打橫抱起。
那晚,寢殿內燈火搖曳。
他輕柔地捧起我的臉,吻上了我的唇。
次日清晨,我不著寸縷地從床榻上醒來。
這才意識到闖下了大禍。
侵犯公主可是殺頭之罪,可我第一時間腦子裏想的卻都是如何幫裴懷安開脫。
父皇一直不願意我與他走得太近。
他以為我是跟那皎荷郡主一樣養起麵首來了。
我跟父皇辯解,稱裴懷安並非是我養的麵首,而是不可多得的能人。
“倘若您不信,這次殿試裴懷安自會證明自己。”
在父皇麵前,我信誓旦旦地為裴懷安保證。
父皇雖不悅,但也沒跟我太過計較。
他知道我喜歡裴懷安。
“若是他能得狀元,朕便允諾他可以請旨賜婚。”
裴懷安聽聞了父皇的這句話,眼中亮起光來。
我本當他是為了我們之間的情意而高興。
可我竟不知他早已對皎荷情根深種。
殿試放榜的這一天。
我發現我已懷有身孕。
有人來稟報裴懷安中了狀元的消息。
我聽聞喜極而泣。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行的。
他說過,到時他會騎著高頭大馬,來到聖上麵前請旨賜婚。
隻是他沒說,他請的是他與皎荷郡主的賜婚。
我不相信他會違背我們之間的諾言。
直到後來他將刀子刺進了我的腹部。
我才知道,那一刀一刀,竟全都是他對皎荷郡主的深情。
“明白了,公主殿下,我們定會狠狠地打。”
仆從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之前的種種仿佛是場夢一般。
可腹部的劇痛在提醒著我,那不是一場夢。
是老天看我可憐,給了我重新來過的機會。
我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裴懷安。
他似乎想要伸出手來抓我飛揚的裙擺。
可我後撤了一步,他根本抓不住。
“打完了之後,再把他送回郡主府內吧。”
裴懷安,你不是心悅皎荷嗎。
這輩子我成全你。
再次見到裴懷安時,我正悠閑地在池塘邊喂魚。
而他正被皎荷郡主騎在身下。
“駕!駕!駕!爬快點!”
遠處傳來一陣嬉笑聲。
我循聲望去,隻見皎荷郡主騎著一人玩得不亦樂乎。
她的身下正是趴跪在地上蠕動前行的裴懷安。
聽聞前陣子他被送回皎荷郡主那裏後,整日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如今更是成了皎荷郡主身下的“坐騎”。
可他卻不以為恥,反而對皎荷郡主搖尾乞憐。
與前世成了狀元後,坐著高頭大馬無限風光的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我內心不由得嗤笑:‘裴懷安,這就是你想要的,對嗎?’
“呦,這不是姐姐嘛?真是好興致啊,在這裏喂魚?”
皎荷注意到了池塘邊喂魚的我,反倒是“駕著”裴懷安要往我這邊行來。
絲毫不覺得自己此時當眾跨坐他人的行為有多麼的不雅。
可裴懷安見了我卻身子一顫,爬了沒兩步便忽然倒在了地上。
他額角滲著汗珠,剛才還掛著笑意的臉上瞬間轉變成痛苦的模樣,一張俊臉有些扭曲。
若是前世的我見了,肯定是要心軟攔下皎荷,讓其放過裴懷安的。
可如今,嗬嗬。
皎荷郡主被裴懷安突然地一趴弄得滑坐在了地上。
“哎呦!幹嘛啊!”
她氣憤地起身踹了裴懷安兩腳。
可裴懷安似乎真真是沒了力氣,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真是不中用!”
又踹了他兩腳,皎荷覺得無趣,便來到我身邊,隨手就將我手中的魚食袋子奪了過去。
隨後一把將我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