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這吃了癟,皎荷郡主回去之後肯定要大作大鬧一通。
果然,她回去就跟她爹燕王告了狀。
幾日之後的皇族家宴上,燕王當著一眾皇族的麵特意提及此事。
說我囂張跋扈,不由分說就對皎荷大打出手。
“就為了個魚食袋子,榮月公主就對血脈相承的姐妹下了如此狠手,當真是令人膽寒。”
燕王三言兩語,就給我扣上了有辱皇室貴女之風的帽子。
台下的皎荷也挑釁般地看著我,此時有人為她撐腰,她底氣十足。
“確有此事?”父皇看向我。
他有點不太敢相信,一向文文弱弱的我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我點了點頭:“我確實打了皎荷郡主。”
“哦?”聞言,父皇的臉上反倒是露出了喜悅之色。
“皎荷郡主對下屬管教無方,妄圖以下犯上,我隻是在教她宮規。”
我一字一句地回道。
燕王的臉色沉了下去。
“若女子都如你這般跋扈,我們皇室貴女的名聲傳出去豈不是讓百姓笑話。”
聞言我忍不住輕笑。
要說跋扈,皎荷郡主才是典範,真不知道燕王這話是如何說得出口的。
“要我說,榮月也是好意。”
一道閑散的聲音傳來,坐在角落裏的攝政王瑾王幽幽地開了口。
“畢竟規矩就是規矩,以下犯上這種事,燕王不會不知道嚴重性吧。”
瑾王向來與燕王不合,所以即便是平日裏慣會當透明人的他,如今也橫插了一腳進來。
因為隻要有能跟燕王作對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
“瑾王這話裏的意思,是在指責起本王了?”
燕王語氣不滿地回擊。
接下來,此事倒是轉到兩人間去了。
見狀我連忙拿過桌上的瓜果茶點,接下來便是好戲開場。
燕王和瑾王兩人平日裏就沒少拌嘴,一旦對起架來便互不相讓,非要分出個高低。
“你個山裏撿來的野東西,今天能站在這跟我說話那是先皇抬舉你。”
燕王首先攻擊起瑾王的身世。
瑾王是先皇從後山裏撿來的孤兒,從小跟父皇等一眾皇子養在一起,但他的出身卻總是被人看不起。
“那也比某些一夜風流的產物強。”
可瑾王是個嘴毒的,三兩下就給燕王說的吹胡子瞪眼。
他嘲諷燕王的母妃是先後的侍女,是靠先皇醉酒後爬床上位的。
“你簡直是目無尊長,無法無天!”
“皇兄都沒說話呢,你個老東西插什麼嘴啊?”
等瑾王罵夠了燕王,這個時候父皇才會出聲製止,再將場麵給拉回來。
燕王整場幾乎是被瑾王壓著一頭罵。
畢竟迄今為止,燕王對上瑾王的戰績是九局三勝,那三勝還是瑾王罵得有些過火被父皇禁了言,隨後燕王叫上幾句找回場子。
整體來看,燕王對瑾王可謂是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被堵了一口氣,燕王旁邊的皎荷也是一樣,父女倆此時的臉色都如出一轍。
都是鐵青色。
倒是給我看爽了。
皎荷見我正麵露笑意,更是氣得花容失色,步搖亂顫。
她趁旁人不注意,指著我地小聲道:
“你給我等著!”
酒足飯飽,瓜也吃夠了,戲也看夠了。
我站起身,對著眾人,也對著她道:“恕本公主不能奉陪,告辭。”
離席晚宴,我便獨自一人來到後花園散步。
終於不用再看那對父女的嘴臉,我的心情頓時好了些。
可我差點忘了,還有一個討人嫌的家夥。
後花園裏,裴懷安正站在花叢中間。
他的臉上似乎又添了些新傷,但這次他卻穿了身青色長袍。
不同以往,似乎是特意打理過,顯得他幹幹淨淨。
過去我總愛看他穿青色,特別襯得他膚白俊美。
可如今再見這青色衣衫,我隻覺得像是田間地頭裏的蛤蟆怪了。
“月兒......公主。”他見到我居然差點直呼我的名號。
我總覺得不對,回想起上次,他問我的那句話裏也是帶著些探究。
難道他也重生了?
心中冒出疑惑,我仔細去看他的眼睛。
他眼底閃過慌張的敬畏神色,畢恭畢敬的模樣卻又讓我又打消了這一疑惑。
“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的語氣冷淡,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這裏等皎荷郡主的。
反倒像是在等我。
“請公主......救救我......”
說罷他便騰地跪倒在了地上。
抬手直接解開衣衫,露出了上半身。
那白淨的皮膚上盡是傷口,觸目驚心。
“求求您......”
他此時柔柔弱弱地跪在我麵前,一副我見猶憐的神情。
可他越是這副模樣,我的腦海裏就越是他上輩子一刀一刀捅我的凶惡神情。
“在我麵前衣衫不整,不守男德,成何體統!”
我語氣冰冷。
見我不為所動,裴懷安有些急了。
“您忍心冷眼旁觀我被皎荷郡主折磨致死嗎?”
他這話說得有些可笑。
明明是他愛皎荷愛的死去活來,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們倆玩樂的一環呢。
“與我何幹?”我拂袖離去。
“等等。”
見我不為所動,裴懷安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竟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
“放手!”
他的力道有些大,我甩不開。
“榮月,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裴懷安聲音狠厲。
我猛地抬頭看向他。
果然,他紅著眸子。
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危險。
原來剛才他所做的那些不過是在試探我。
我這下確定了,他也重生了。
“住手!”
一聲厲嗬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