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一張陌生的床。
我看了看身上,衣服完好,我鬆了口氣。
我警惕地環顧四周。
沙發上,一個陌生男人倦慵疲遝地側躺著,他的呼吸速度均勻平穩。
我小心地準備溜走,好奇看了一眼他。
陽光灑在他眉眼間,他的模樣陸時硯有幾分相像。
但他的右眼角下有一顆淚痣,給人一種溫馴的無害感。
我這才意識到,昨天我是朝著他在發酒瘋。
我心虛地往門口走,手腕卻忽然被被握住,一陣溫熱的觸感傳來。
我回頭,對上了他赫然亮起來的眼睛。
“姐姐,早。”
他的神情被弱光暈染出溫柔,一副人畜無害的可憐模樣。
“…陸應淮?”
他輕輕應了我一聲,眼角有些發紅。
“那個,不好意思。”我訕訕地開口。
想起昨晚我發酒瘋朝著他罵陸時硯,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是我認錯人了,我這就離開......”。
我稍微使了點兒勁,手腕便掙脫了。
怎知他被我往前一帶,身上的毛毯滑落。
我倒吸了一口氣。
他手臂上好幾處青紫的傷口顯露了出來,看起來…傷勢很重。
“你…你這。”我愣在了原地。
他扯開一抹無奈的笑:“和人打架打輸了。”
我回想起昨晚模糊不清的片段,應該是說出任務之類相關的字眼,我才被係統電暈了。
幸好不是對陸時硯說的,否則任務失敗三年舔狗白幹。
我看了一眼陸應淮,他的眼神有些濕漉漉的。
“不過你的傷,還是去醫院比較好吧。”我歎了口氣。
他抬眸看我,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陪陸應淮去了醫院。
在醫院一番檢查後,醫生說陸應淮除了外傷以外,關節軟骨也損傷嚴重,需要及時治療,否則關節就會壞死。
隨後醫院安排了五個月的治療內容和周期。
從醫院出來後,我忍不住問他。
“你是被陸家的人虐待?”
他眨了眨眼:“姐姐,我以前在泰國打泰拳。”
“就是上趕著當沙袋。”我暗戳戳小聲道。
“嗯,姐姐形容的恰當。”
他笑了笑。
“差點就死了。”
我:“啊?為什麼…”
“姐姐。”
陸應淮打斷了我。
他放低聲線,停下了腳步側頭看我。
“那你又是為什麼接近我哥,是因為要完成什麼任務嗎?”
他的聲音撞入耳膜,我的後背頓時升起一股寒意。
我僵在了原地。
陸應淮的神情難以捉摸。
“你可以選擇告訴我,或者我直接去問陸時硯。”
“我真想知道他是什麼反應,當他得知死心塌地追求他三年的姐姐,隻是為了完成任務。”
他翹著嘴角,那淺淺的梨渦裏漾著調侃的意味。
我咬了咬牙。
“還有別的選擇嗎?”
陸應淮眉眼彎彎。
“有,以後每次來醫院治療,姐姐都陪我。”
他逆著光,好整以暇地把眼神凝聚在我的臉上。
“可以嗎?姐姐。”
他微低著頭,眼神對著我,一瞬不移。
我泄了氣,點點頭。
陸應淮。
錯把狐狸認成白兔,是我小看你了。
......
陸應淮行事乖戾,看上去像乖巧小狗,實則暗含獠牙。
有次我爽約了。
而當我第二天找他時。
他卻躺在病床上,身上又平添了好幾處傷口。
他跑去打泰拳了,我氣上心頭,不知為何,一種酸澀的感覺在心裏蔓延。
他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姐姐能關心我真好。”
“你是為你自己而活的。”我歎了口氣。
他定定看著我,眨了眨眼。
“我是為姐姐而來的。”
我微怔,一時啞言。
“我們以前認識?”
他目光柔和下來:“等姐姐願意告訴我你的一切時,我再告訴你。”
我沒有說話。
霎時間,心中湧出許多莫名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