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站在台階之上,眉眼間的冷意叫人不寒而栗。
我意識到盛常川這是故技重施,心頭一緊。
盛巧兒大步走過來,一把拉開我,護在盛常川麵前。
“宋寧!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勾引我未婚夫不夠,還要勾引我哥!”
劍拔弩張的氣氛,盛常川臉上卻依舊掛著笑,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側,安撫道:“我和宋秘書就打個招呼而已。”
“江先生看著呢,注意禮貌。”
盛巧兒也反應過來,看了看江淮,頓時收斂了脾氣,但還是不服氣地瞪了我一眼。
柿子專挑軟的捏,這兄妹倆不敢觸江淮的黴頭,對我倒是沒顧忌得很。
盛常川也看向江淮,原本隨意的態度擺正了些,帶著幾分恭敬,道:“江先生,我是來接巧巧的,如今人已經接到,就不打擾你了。”
江淮沒有開口,隻低眸注視著我。
盛常川見江淮不理會自己,識趣地拉著盛巧兒退場。
兩人走後,現場便隻我和江淮。
台階上的男人不聲不響不發怒,卻也都有種從骨子裏帶出來的壓迫氣場。
我低著頭沒有看他,心裏不安得厲害。
良久,他走下台階,越過我走到前麵。
我沉默著跟上去,準備拉開車門上車。
車內的江淮抬眼,眉眼冷峻,聲線極涼,帶著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自己走回去。”
說完,便讓司機直接開車離開。
他的車開出去好一會兒,我都在原地沒動。
一輛出租在我麵前停下,問我要去哪裏。
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乘車,轉身走回人行道。
江淮讓我自己走回去。
而不是坐車。
從酒店到淺港別墅區有六公裏路,走回去需要一個多小時。
我腳上還穿著白天工作時配的高跟鞋,我到家時,腳後已經被高跟鞋磨出了一道血痕,從腳底到小腿都像是抽筋剝骨般的疼。
推開別墅一樓的大門,便見江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閱文件。
他眉弓骨長,鼻梁高 挺,骨相優渥到毫無瑕疵,氣勢過於冷峻,讓人有種心顫的感覺。
我走到他身邊,站定。
“江總。”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隻漠然地命令:“上樓洗幹淨。”
他沒有明說,我卻已經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忍著腳上的疼,慢吞吞地上樓。
等我洗幹淨出來,江淮已經進了臥室,靠在陽台上吹風。
月光映襯著他完美的臉,更添了幾分清冷貴氣。
我走上陽台,在他麵前停下。
“江總,我有話想和您說。”
他轉身看過來,半張臉隱在黑暗裏,帶著幾分陰鬱。
看得出來,方才在酒店門口的事,他還沒消氣。
“說。”
我垂下眼瞼,聲音放得很低,“我家裏有事,想問您可不可以先預支之後三個月的錢給我。”
江淮每個月除了工資之外會額外往我的卡裏打二十萬,以往這筆錢都是財務那邊定時給我轉過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開口跟他要錢。
他淺色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盯著我,緩緩開口:“你打算拿什麼和我做交易?”
我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猶豫片刻,踮起腳,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蜻蜓點水的一啄,很快回到原位。
我仰著頭問他:“這樣可以嗎?”
江淮挑起我的下巴,眼裏波瀾不驚,“就這樣?”
我猶豫片刻,再次踮起腳,勾住他的脖子,學著他過去做的,輕輕啃咬他的唇瓣。
如此半晌,我都還隻是在表麵流連。
他終是被我拙劣的技巧磨得沒了耐心,扣住我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我被他吻得腿軟站不住,整個人趴在他懷裏,被他主導。
一吻結束,他指腹替我擦去唇上的痕跡,順著唇線碾磨,嗓音沙啞問我:“如果今晚盛常川借錢給你,你是不是也這麼伺候他?”
他聲線極涼,讓人有種心悸的危險感。
我解釋道:“我今晚是去找你的,沒想到會遇到他。”
“意外遇到就抱在一起?”
說著,他按在我唇上的手指加重了幾分力道,有些疼。
“宋寧,我說過,我不喜歡臟東西。”
聽著他的話,我心臟猛地縮緊。
他嫌我臟。
三年前,在剛知道我和江逾白的那場意外時,這個男人也說過這樣的話。
那眼底的嫌惡怎麼都藏不住,仿佛我是什麼汙穢之物。
我苦笑一聲,低聲喃喃:“我三年前就臟了,您不也照樣買我嗎?”
像是被觸了逆鱗,江淮眼底醞釀起風暴,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結成了冰。
“原來你也知道你不幹淨。我花這麼多錢買你看來是虧了。”
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我張口想要解釋,他卻已經甩開我,麵容平靜冷漠。
“總歸你也不幹淨了,缺錢就自己去外頭找,說不準盛常川會喜歡我吃剩下的。”
他說完,越過我離開。
我垂頭看著地麵,眼前一點點模糊。
他果然隻把我當成一個可以隨手轉讓的物件。
在他走進臥室後,我忽然開口:“盛三少昨天說願意出兩倍的價包我。”
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停下。
我轉過身,看著男人高大無情的背影,穩住顫抖的聲線,道:“既然江總沒意見,明天我便去找三少賺錢。”
我從陽台走進臥室,準備回客臥。
路過江淮身邊時,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往旁邊一拉,壓在牆上。
他捏著我的下頜,麵上沒什麼表情,眼底深邃壓抑的情緒卻如深淵濃重,“宋寧,你是不是就隻會出賣身體這一件事了?”
我仰頭和他對視,扯了扯唇角,擠出一抹笑,“我跟了江總三年,除了這個,您好像也沒教過我別的賺錢本事。”
“三年前不是您告訴我的嗎?往床上一躺,錢就有了啊。”
明明是他將我拖進地獄,現在卻怪我隻會出賣身體。
他有什麼資格?
我話音落,江淮攥著我手腕的力氣一點點增大,拽著我扔到床上,高大的身軀直接壓了下來。
強勢的吻再次落下,他發了狠地咬在我耳尖,聲音冷到極致:“你要去便去。我倒要看看,盛家老三是不是真有這個膽子敢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