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輕易不能出宮的,所以讓領著我令牌的死衛去王氏要人,這批人是我的心腹,絕不會出現已死的暗衛那般行徑。
而我偷偷易容混在隊伍裏,都是有功底在身的,腳程很快,我隻能勉強跟上,不出一柱香的時間就已經到王氏府門口。
出示帝王令牌,王氏的管家立馬誠惶誠恐地行禮,大開府門。
隊伍最前頭的是蔡憤,脾氣最火爆,這也是我讓他在此次行動做領頭的原因。
他姿態囂張,抬腳就要往裏走,卻被一個匆匆提裙趕來的女子攔住。
先是行禮自報家門,然後步履不穩地詢問,就要先邀去前廳喝茶。
這個行為都挑不出錯處,不卑不亢,卻有主人家的威嚴,分步不讓,就算是麵對皇家,直屬皇帝的人,也敢來攔。
我站在邊上看得清楚,我竟不知道,琅琊王氏的嫡女竟有這般魄力和手段,京城裏又有幾家名門貴女能做到?
好你個琅琊王氏,給朕不少驚喜呢,而這當中,徐折卿,你又有多少手筆在呢?
蔡憤大手推開,直接帶人直入後府,找人,王氏嫡女被推倒在地,也不理會。
這簡直是把王氏的臉踩在地上摩擦,我卻興奮起來,這才是帝王的威嚴,不退,不脅,執刃辦事,萬事讓道!
死衛動作迅速,很快就搜到王氏大公子的院子,一進去,撲麵而來的脂粉香氣,管弦絲竹聲氵㸒靡。
而一道熟悉姣好的身姿背對著我們,正塌腰俯首地為主位上的男人傾酒。
我呼吸一窒,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卻看不清臉,又有絲幔飄飛,遮擋。
如果這個卑微若小寵的人是徐折卿,是我最得意的刀,最慣著的惡犬,是京城響當當的徐督主,是那個鬧起脾氣來連斬我十一麵首的徐折卿。
我真的會殺了他,和王氏。
血氣上湧,抬手示意,死衛立馬就衝進去,把所有人都壓下。
驚呼和喊叫聲炸起,人很快都被壓下來一一帶到我麵前,我徑直走向那人,路過時看了王氏大公子一眼。
他瞬間驚起:“你想殺我?!”
他不傻,看出了我眼底的殺意,這一聲不是為了說給我聽的,倒像是求救。
我想殺你,誰能救呢?
腳步停下,我伸出手將那人的臉挑起來,一顆紅痣風情萬種地種在眉眼處,看向我的眼神隻有驚恐和迷茫。
手下滑,觸感到一處凹凸不平的傷痕。
骨架偏小,卻像是徐折卿最完美的替代品,是雙生子那般的相似。
我輕聲問:“你說,你這張臉和徐折卿是什麼關係?”
他很惶恐,膽子小得如陰溝裏初見人的老鼠,張開了口想求饒,觸及到我的眼神,又極會察言觀色地閉上了嘴。
好一會才道明:“回大人…小的不清楚徐折卿是誰?奴是京城何家的庶子,何安敏…”
話未盡,院外就匆匆傳來腳步聲,我耳朵微動,不需要回頭看,便認出。
是徐折卿來了。
“放肆!滾出去,誰允許你們過來拿人的?”
蔡憤從善如流地拿出帝王令牌,徐折卿一怔,立馬就醒悟過來。
“帝王令牌?陛下怎麼了?怎麼突然下令來王氏這抓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他語音有些焦急,但蔡憤畢竟是我的人,隻說這是帝王的命令,不可泄露。
菜憤依舊不理不睬,壓著王家大公子就要往外走。
徐折卿笑了,突然表情陰狠起來:“倘若咱家說不呢?”
蔡憤臉色一凝,誰都知道權勢通天的徐督主這是要出手保下這王家大公子了,要是真動真格,就算他也拿不了徐折卿怎麼樣。
我不願暴露身份,便彎腰將何安敏攔腰抱起,先撤一步走。
至於王氏大公子,躲得過初一也躲不了十五,我不著急,他的這條命,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