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折卿絕望卑微的聲音在我身後傳來,帶來一股微涼的風:“陛下,您不能這般待我。”
“徐督主,地涼,莫要再跪了,舊疾未愈,還是莫要折騰了。”
夜裏,太監扛來錦衾包裹著的扇德,太監宮女退下後,我親自上前打開錦衾,卻露出的是徐折卿的那張臉。
但也是意料之中。
“求您垂憐。”
燭火昏暗,隱隱約約照清他眼底一片熾/熱和愛慕。
而他胸口處,有一道猙獰的刀痕,是當初為我擋下的一劫,眼睛清淩薄紅,一顆妖冶的紅痣點在眉眼間。
難怪世人都稱徐督主真絕色。
我似乎鬆動地附上他的臉,輕聲說:“徐折卿,你不乖。”
我伸出微涼的指尖點在那一道猙獰的痕跡上,指下的身軀微微發顫。
“陛陛下…”,他尾音顫抖,繞了好幾個春才鑽進我的耳朵內,隻剩滿滿的期待。
那晚我沒動徐折卿,他跪在龍床下哭了一晚,雖說有地龍暖著,但對他千瘡百孔的身子骨來說也足夠遭罪了。
這次的小懲大訓剛好,往後數日他都不再有任何越矩的行為,安安分分,恪守本職,依舊是我遊走紫禁城裏最凶的一把刀,和最銳利的眼。
但我沒想到,有人膽敢染指我的東西。
暗衛來報時,我正在拉弓練箭,無往不利,百發百中,心情正好。
暗衛步履衝衝,來到我麵前跪下,說:“稟告陛下,徐督主遭人暗算,被琅琊王氏的大公子擄進府,說是看上他的好樣貌,想玩玩。”
我從箭筒裏捏出一根血紅色的箭,搭箭上弓,淡淡問:“搬出身份也沒用?”
“是,陛下。”
我忽地掠起笑,鬆開手,那支朱砂染的箭羽以蠻橫的勢力衝出,強硬地撞上耙子,碎成兩半在地。
扔掉弓,吩咐道:“走吧,朕倒要去看看徐督主的笑話。”
落在暗衛眼中,是我額前暴起的青筋,和風雨欲來的暴虐,雖是笑著,卻是不由分說地向外走去,步履早就淩亂。
才走了兩步,又猛地頓下,想到琅琊王氏是這幾年興起的士族,而恰巧,是在徐折卿權勢通天,替我搶天下的這幾年。
忽地有些玩味地看向那個暗衛,說道:“是你看見了?還是徐督主要你這麼說的呢?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膽敢欺君!”
越是風輕雲淡,我內心的氣惱和憤恨越是激增,先前淩亂,甚至沒有事先思慮再三就要踏入這個陷阱,不正是說明了,徐折卿在我這的位置,已經不知不覺中占了這麼多的份量。
整個事情經不起推敲,而我隻是,關心則亂。
太越線了,我不允許自己出現這樣的紕漏,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通身的殺意,壓製得眼前的這位暗衛惶恐跪地求饒。
聽著他的苦苦哀求聲,我挽弓搭箭,箭羽咻地穿過那個暗衛的胸膛,染得雪白的羽毛格外妖冶。
重物倒下,在雪地裏也毫無生息,我頭也不回地走了,但步子方向未變,就算知道有坑,我也要去看看是什麼把戲。
見招拆招,佛擋殺/佛,這,才是我的為君之道!